“怎么回事?”
凌槐听到长风的话,脚下生风,朝慕北朔的房间跑去。 “我们在长鹤堂中遭遇突袭,殿下中了埋伏。”
长风眼中急切,声音微微颤抖道,”若不是殿下,死的人便是我了。”
“什么死不死的,你们都是大富大贵之人,岂那么容易死?”
凌槐先一步推开门,一股浓重血腥味扑来。 靠床素几的铜盆里满是血水,床边零落扔着染满鲜血的衣裳。 “陈大夫,他怎么样了?”
凌槐慢慢走向床边。 慕北朔面如白纸,胸膛上赫然插着一只箭。箭头深深没入肉中,血慢慢向外冒着。 陈大夫满手是血,他抹了把头上的汗,”箭头离心脏只有两寸,若不及时拔除不出一个时辰他必死。但是拔除箭头也有很大风险。”
“这......‘ ”拔箭,就算是有一丝希望我们便不会放弃。陈大夫!”
凌槐看着慕北朔,手不禁攥住他冰冷的手掌,目光满是心疼。 “好,我去准备一下。另外再去烧些热水。”
“好。”
陈大夫与长风一前一后出去。 “慕北朔,”凌槐刚一开口,眼中氤氲起朦朦胧胧的水泽,”你说你喜欢我,我可还没答应,所以你绝不可以死。听见没有?”
“若我不死,你可愿意答应?”
慕北朔缓缓睁开双眼,盯着凌槐,眼中是深深眷恋,翻手间反握包住凌槐的手。 “慕北朔,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凌槐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眼泪密匝匝地从脸颊滑落,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看着她哭红的眼眶,慕北朔缓缓抬起手,轻轻地替她擦去泪水。一下一下地擦,似带着深深的不舍。 他忍着疼微微一笑,”不哭了,看着心疼。晚晚,自很早以前,我便想与我相伴一生的人只能是你。若非有这个念想,我恐怕撑不到回京。”
“那你现在更要撑着,带我回家。听见没有!”
“这样说,你是答应了知道么?”
凌槐哭着使劲点点头,”我答应我答应!你得对我负责,好好活着......“ 她还没说完,便被一双手摁着,冰冷的唇强势在她的唇上刻下印记。 凌槐脑子空白,脊背瞬间僵直,直挺挺地坐在床边。 慕北朔又在她的唇角温柔亲一下,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慕北朔,你疯了么!”
凌槐反应过来,见慕北朔胸口剧烈起伏,额头满是汗珠,脸色更加惨白。眼泪又掉了下来。
“不哭了,不然我又要替你擦泪。”说罢,他便要抬手。
凌槐慌乱地攥住他的手,警惕地盯着他道,”好好好,你不要乱动了!”说话间,陈大夫已经做好拔箭的准备。 凌槐正欲移开,却被慕北朔牢牢拉住,他目光灼灼,”你在我更安心。”
凌槐暗自叹口气,只好蹲在床边,任由慕北朔拉着手。
“这伤口怎么撕裂的更厉害了?”陈大夫纳闷地看了一眼凌槐,开始拔箭,”忍着些。”
箭头拔除,慕北朔吃痛一声,鲜血汩汩向外冒着。陈大夫眼疾手快按住,熟练将伤口包扎好。做好这些后才缓缓松口气。 “我写一张药方你们照着去抓药就可以。”
陈大夫盯着凌槐看了一会,又道,”你们小夫妻亲热也得看场合,他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歇息,不能剧烈运动,听到没?”
“呃,我知道了。”
凌槐想起方才的事,脸上升起两团红晕,再偷偷看向慕北朔,见他沉沉睡着才稍微安心。 月上柳梢头,夜风微微透着窗棂穿进来。 慕北朔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朦胧有个身影挨着他的手沉沉睡着。等看清,凌槐侧头枕着他的手,鼻息深深浅浅,已然睡熟,月光温柔的撒在她身上。 慕北朔细细看着她。 “唔。”
凌槐缓缓睁眼,闯入他眼中的一片柔软。她眨眨眼睛,惊喜万分,”殿下你醒了!”
慕北朔微微皱眉,伸手拭去凌槐眼角的泪。他的指尖微凉,让她忍不住颤抖一下。 “殿下饿不饿?我去叫人给你做点好吃的来。”
慕北朔握住她,”既然表明心迹,还要叫的这么生疏么?”
因为刚睡醒的缘故,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慵懒。 凌槐瞬间想起白天的事,脸上泛起红晕。慕北朔没有错过她的神情,嘴边浮现一丝笑意,”叫一句子奕来听听。”
“子奕。”
“记着了,以后不许唤错。”
慕北朔起身,凌槐慌乱按住他,”大夫说了,你需要卧床休息!”
“若我不肯呢?”
慕北朔的手不着痕迹,反手将她的手握住,稍稍一带,两人近在咫尺,四目相对。
凌槐突然抬眼,在慕北朔的唇角落下重重一吻,嫣然一笑道,”这样可愿意?”说罢便将慕北朔按在床上,又轻轻吻上他的眼角,”闭上眼睛,乖乖睡觉。”
慕北朔释然一笑,心中遗失很久的东西似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