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弥尔将人拖过去,女王大人执掌的剑阵灵剑轰然落下。 陨落之道君……再添一员。 原本被剑阵缠住的剑修,看到机会,想要抽身逃离。 多弥尔抬头。 降空! 正欲御剑离去之人,突然失衡,砰的一声坠落。 剑阵灵剑几乎同时而至。 噗! 身魂俱灭。 唯一仅剩的炼虚期剑修要疯了,不再顾忌六级修真星球能不能承受炼虚期道君全力施展的结果。 但,时机已过。 此时此刻的他,调动全身的真元,甚至无法再划破虚空。 震惊,恐惧,愤怒,悔恨…… 一起涌上心头。 化作最后的疯狂。 是的,他要自爆! 今日必不能善了,剑盟最后的力量湮灭在这场一面倒的屠杀之中。 既逃不得,活不得,那边一起死吧! 只见这人全身爆发出耀眼的灵光,风起云涌,整片天地的灵气仿佛都在向此地汇聚。 沉重的危机感袭上每个人心头。 危险,逃离。 一段晦涩拗口的咒语,从多弥尔口中流畅的倾泻出来。 沉默! 打断所有法术之神技! 放在修真者身上一样有效。 被点燃的引线,被无形的命运掐断。 风云潮涌戛然而止。 之前有多闪耀,此时便有多晦暗。 被憋回去的自爆,炸的内伤。 紧接着一声闷哼,南宫藏锋终于看准时机,完成了今日之绝杀。 最后一位剑盟道君——陨! 剑盟,将在修缘除名! 风云尽散,天朗月清。 山呼海啸的欢呼声响彻整片天地。 两座万人剑阵在这一刻崩塌,所有人,情绪失控,难以自己。 是的,他们只是这场长达二十余年战役当中,渺小的一员。 胜利的关键,与他们无关。 他们只是在见证,亲历,参与…… 但为什么特么的这么感动! 泪水在笑声中挥洒。 哭个毛线?老子要笑! 可笑着笑着,便无法控制的变成嚎啕大哭! 他们太不容易了!太不容易了! 从被剑盟欺负上门,说屠就屠说灭就灭,到抱团取暖努力将剑盟一点点从赶出边界。 在边界,他们抛洒一腔热血,每一次对战,奋勇杀敌。 可他们不够强! 每次交战,身边总有人倒下,就再也站不起来。 今天脑袋还在脖子上,明天就不知它会在哪里。 血染大地! 那刺目又鲜艳的红色,今天,终于将它彻底还了回去。 战斗,战斗,还是战斗! 如何止战? 唯有剑盟灭绝,才能扫清我等心中愤怒,放下屠刀! 唯有剑盟灭绝,才能抵消我万千道友,赴死之恨! 唯有剑盟灭绝! 仅此唯一,绝无妥协! 仙宫之命,听之从之,但若问我等之意? 我等不服!不甘!不愿!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以杀止杀!!! 自古如此! …… 墨染衣静静的看着。 目光扫过寒玉宫、九幽炼狱、天道痕、通灵圣门、灭杀剑盟、叫不出名字的小宗门和一众散修…… 这一刻,大家同悲同喜。 这一刻,他们是一个整体,不再拘泥于师门出身。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对抗它,干掉它! 经历了许多,他们赢了! 所有人,都有资格分享这份成功与荣誉! 寒玉宫之功绩,将深深烙印在这片天地。 便是离去,仍有其名! 下一瞬,高悬于空之人消失。 再出现时,已稳稳落座越泽真君之左近。 越泽吃惊的看着她。 虽然知道墨染衣有挪移之能,可这般悄然无声,事先毫无征兆,实是骇人心神。 墨染玉眸中透着询问。 她笑如花蕊绽放,放纵恣意。 “修缘之上,再无剑盟!”
短短的几个字,意味着曾与万仙宫分庭抗礼,共据修缘之势力,彻底落幕。 墨染玉的嘴角慢慢上扬,舒心的笑了。 越泽真君难以置信的看着两人,从震惊到怀疑到接受这个事实。 剑盟……败了,不对,应该是没了! 他代替某些人出面,暗示寒玉宫对姬三火下手,破坏内宫与剑盟的联合之势,再痛击剑盟,使其不敢造次…… 一切都计划的很好,目的达成。 修缘星的剑盟再不能给万仙宫添乱,因为它们,不复存在。 寒玉宫另辟蹊径,以力破局。 太快了,实在太快了! 越泽其实猜到他们想要做什么,可两位师兄即将到来,他认为便是再冲杀剑盟一拨也不会改变大局。 反而会让剑盟更疼,与内宫联合之心越坚定,姬三火的存在便越碍眼,寒玉宫一定会忍不住出手……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剑盟既亡,姬三火也没了来此的必要。 “怎么回事?人呢?都去哪了?”
这个声音一从外面传来,越泽失态的站了起来。 “姬师兄?!”
他很想猛拍自己的大腿,为何这般凑巧,姬三火师兄,恰在此时到了! 姬三火的眼中,越泽不是需要在意的人,对他的行在宛如进自己家门般随意。 他的飞梭目标太大,太过引人注意,是以,他此番是兵分两路,一路飞梭依旧往此间驶进,他则提前潜入剑盟腹地,找到越泽所在。 想要先裴子秋一步,整合此地队伍,再与剑盟之人见上一面。 毕竟一直都是传音联络,不及亲身详谈。 “你们……” 姬三火一进来便看到了安然端坐的两人,“墨染玉!墨染衣!”
他的火腾的就上来了,两人的名字在他齿间撕磨。 如果早知道小小的寒玉宫会成为裴子秋增重的砝码,他说什么也要将他们尽早铲除,也不至于如此刻一般,让寒玉宫成了气候。 因墨染玉晋升炼虚,与剑盟之战中寒玉宫的卓越功勋,及在边界乃至境内附属门派之间的影响力。 其门派坚定的站于裴子秋一方,或多或少让一众附属门派对外宫更为看好,与寒玉宫交好之门派,亦显现出亲近外宫之态。 虽然不会影响两宫之争的结果,但难免会让内宫陷入“孤立无援”之境地。 好似他们竟是外人,来争来夺的,都是别家产业。 “上使大人。”
墨染衣缓慢起身,周全礼仪。 墨染玉干脆动都未动。 炼虚期道君,就是这么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