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到他叫自己全名,程槿年先是一愣,下一刻,眼泪止不住往下流。“槿年,你别哭,我错了,是我的错……”程槿年死死咬住下唇,梗着脖子道:“我才没哭。”
沈听肆无所不应:“好好好,没哭,没哭。”
他一脸后悔:“对不起,我不该听说你要和周二哲相看就失去理智,把你吓着了。”
程槿年一滞,质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沈听肆一脸庆幸的摆着自己的胸脯:“青蒿告诉我的,还好我发现得及时。”
程槿年冷哼一声:“哼,你赶紧把我放开!”
沈听肆慢吞吞地松开了手:“我不……好吧。”
程槿年察觉到禁锢的力气小了,用尽全身的力气挣脱开他,一翻身下了马车,然后一言不发地往回疾走。沈听肆连忙弃马追了上来。“槿年……”程槿年不为所动。他想去拉她的手:“槿年……”程槿年狠狠地甩开。沈听肆心里一痛,苦苦哀求:“槿年,对不起,我错了,你打我骂我都行,别不理我。”
程槿年:“……”是可忍孰不可忍。“闭嘴!!”
沈听肆眼巴巴点头:“好,我不说话就是了。”
不远处。沈石、栀子和周二哲表情各异的看着这一幕。沈石一脸义愤填膺:槿年做得好,少爷太混蛋了!栀子眼神惆怅又苦涩。周二哲又惊又讶:看两人这样,沈听肆对槿年……下一刻,他又心生喜悦,暗暗道:“如此,他是否就可以追随本心,追求栀子呢?”
走了一会儿,程槿年才注意到了栀子三人。她心里一惊,下意识用手擦脸,生怕脸上的泪痕被瞧出端倪。走进,程槿年脸上挤出一个笑:“栀子,周二哥,你们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们烧烤着等我嘛。”
周二哲笑道:“我们听到了你的尖叫声,心里不放心。”
栀子担忧地握住了她的手:“槿年,你没事儿吧?”
程槿年摇摇头:“没事。”
说完,恶狠狠地瞪了沈听肆一眼。沈听肆讨好一笑。沈石憨憨道:“少爷,我帮你把马儿拉回来。”
哪壶不开提哪壶。沈听肆怀疑这小子是故意的。可是,他看着他憨厚的笑容,实在瞧不出不对劲儿的地方,于是,只能皮笑肉不笑道:“嗯,去吧。”
“本少爷的宝贝马儿受惊了,今天晚上你就通宵照看吧。”
沈石面色僵硬:“……是,少爷。”
嘤嘤嘤,少爷就是一个魔鬼,我怎么敢取笑他?我一定是失心疯了。程槿年不理会沈听肆,拉着栀子的手,对着周二哲道:“走吧,我们回去继续烧烤。”
栀子淡淡一笑:“好。”
周二哲敏感地留意到了沈听肆对自己满是寒意的眼神,哭笑不得。三人走了几步。沈听肆气得胸膛上下起伏,最后还是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这一辈子,本少爷就没有受过这种委屈!算了,受点儿委屈不算什么。……庭院。程槿年烤肉串、周二哲烤虫子、栀子添火,各司其职。沈听肆可怜无助地坐在一旁,直勾勾地盯着程槿年看。这炙热的视线,让人无法忽视。但是,程槿年毫不所动。栀子和周二哲心知肚明:两人闹别扭了。不知为何,栀子也有些心不在焉。“小心!”
周二哲眼尖留意到栀子的手差点儿被火撩到,连忙抓住了她的手。他满心满眼地着急担忧:“没受伤吧。”
栀子回过神,心神微动。一旁,沈听肆看着这么紧张栀子的周二哲,心里灵光一闪,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周二哲是对栀子,而不是槿年……他搞了一个乌龙?还把槿年惹哭了?完蛋了!想明白后,沈听肆欲哭无泪。另一边,程槿年也是一惊,忙凑过去,接着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还要周二哥及时察觉,没有受伤就好。”
栀子看向他的表情有了变化:“周二哥,谢谢你。”
周二哲立刻注意到了,心花怒放。栀子这是……沈听肆主动请缨:“我来添火吧。”
犯了错不要紧,认错的态度要积极。闻言,栀子看向程槿年。她表情不变,也不看沈听肆,对着栀子温声道:“你过去歇息一会儿吧。”
栀子点头:“好。”
沈听肆心里一喜,连忙凑到程槿年身旁。一边添火,他还主动和周二哲攀谈:“周二公子今年几岁?”
“回沈公子,小生今年二十有二了。”
“比我大四岁,那我也应该唤你一声周二哥。”
“使不得,使不得。”
“使得,如何使不得?”
沈听肆一边添柴,一边状似无意的问道:“周二哥年岁也不小了,可打算娶亲?”
闻言,周二哲下意识看了一眼栀子,声音发紧:“嗯,有打算了。”
沈听肆洒脱一笑:“到时候,可别忘了请我喝你的喜酒。”
周二哲郑重其事:“若是我能如愿以偿,定然请沈公子喝我的喜酒。”
沈听肆微微一笑:“别叫我沈公子了,我比你小,叫我名字,听肆就行。”
周二哲点头:“好的。”
程槿年不语,拿眼神看栀子,栀子脸颊绯红,剜了她一眼。她不以为意,相反还露出了笑。看来,有情况啊……吃饱喝足。程槿年和栀子向周二哲告别,栀子道:“周二哥,多谢你今晚的款待。”
周二哲眼神仿佛黏在了她的身上:“没什么,都是小玩意儿。”
程槿年插话:“周二哥,明天我们在庄子里设宴,请你赏脸。”
为了给两个人创造条件,她也是拼了。周二哲一顿,忙点头:“一定一定。”
看着他急不可耐地模样,栀子忍不住掀起嘴角。周二哲傻傻地看着她。说完,两人离开。沈听肆被冷落,瘪了瘪嘴。他给自己鼓了鼓气,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槿年,等等我。”
程槿年不理会,自顾自拉着栀子说话。沈听肆:“……”栀子轻飘飘看了他一眼,没忍住圆场:“槿年,咱们等等沈公子吧。”
程槿年:“……”她嗔怒得瞪了栀子一眼:居然胳膊肘往外拐?栀子无辜地笑了笑。槿年一直用余光看着后面,明明心里放不下,可就是不服软,那就只能她来打破两人的别扭了。沈听肆凑近她身旁,对着栀子感激一笑,然后道:“槿年,明日我带你去打猎吧?”
程槿年摇了摇头,反问:“那里有打猎的装备?”
沈听肆双眼亮晶晶的:“附近正好有我家的一个庄子,哪里有我的衣物,也有我早早吩咐放好的你的衣物,随时可以骑马打猎。”
程槿年惊讶不已:“怎么会有我的衣物?”
沈听肆精神一振,一脸讨夸的表情:“沈家所有的庄子都有主人的衣物,当然也有你的了。”
你也是主人!程槿年听明白了他的潜意思,羞恼得瞪了他一眼。此主人非彼主人。“呵呵,既然听肆哥哥在这儿都住得地方,那我就不用麻烦管事收拾屋子了。”
程槿年对他挥了挥手:“天色已晚,哥哥也回家休息吧,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