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青蒿又要催婚,看完了小侄女,程槿年没敢多留,急匆匆找了个借口告辞。溜了溜了,惹不起,惹不起……一晃。三月初三。春来来临,草长莺飞,花红柳绿,大地母亲从沉睡中苏醒了过来。这日,阳光正好,在京城上下百姓的围观之下,季姜公主从九龙台阶下一步步走进了沈府。公主自然是有公主府的,只是,当日结婚她主动要求在沈府罢了。这给足了驸马爷面子。公主大婚,宣平侯府也收到了请帖,程槿年有幸跟着老太君见证了这一场世纪婚礼。这让她大开眼界。帝后的婚礼也莫过于如此了吧?百官驾到相迎、几十里红妆、全城贺喜…………用完了午膳,老太君和几个别府的聊天,便招呼她自个儿找个地方歇息去。程槿年已经习惯了老太君这个做法,神情自若地告别离去。为了避免遇到不想看到的人,她没有选择僻静之处,而是在姑娘聚集地亭外找了颗大树,半倚在树上看着波光粼粼地湖面放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陌生的女声唤醒了她:“好久不见。”
程槿年意外地转过头,突然脸色一僵。来者,她记忆深刻。她正是严太傅家的六姑娘——严凌,沈听肆的前未婚妻子。她来做甚?莫非知晓了我和沈听肆的关系,想要来兴师问罪?程槿年心里不由得暗暗嘀咕。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原本沈听肆和她只见的关系仅限于沈府四人、老太君、她和青蒿知道,还能瞒得很好,可是上次二夫人和六姑娘意外得知……严六姑娘脸色平静,让人看不出内心的想法:“我想和你谈谈?咱们借一步说话可好?”
闻言,程槿年迟疑了一会儿,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好。”
严六姑娘痴恋沈听肆,为他做了不少出格的事情,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她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她不敢拒绝。你说为什么?程槿年无奈摊手:怕她发疯!三人来到远离人群的一座假山,严六姑娘停下来,说:“就这里吧。”
她吩咐丫鬟:“你去边上守着。”
“是。”
丫鬟离去前,狠狠地瞪了一眼程槿年。程槿年:“……”她懒得计较,直接发问:“六姑娘想和我说什么?”
她不认为自己哪里对不起严六姑娘,她喜欢沈听肆是她个人的事情,沈听肆同样拥有不喜欢她的权利。她并没有在两个人的关系里面做过什么,若真的要说,只能说沈听肆喜欢她。可是,她和沈听肆认识得也更早不是?要说先来后到,严六姑娘也是后来的。六姑娘开口:“沈听肆已经和我退婚了,你为什么不答应和他成婚?”
程槿年:“??”
她傻眼了。她设想过很多,却万万没想到严六姑娘说得是这个。“你……”“自从我知道沈听肆因为你轻生,我就知道我没有可能了。”
严六姑娘凄惨一笑:“说实话,当时我很愤怒,也很恨沈听肆、恨你……但是冷静想下来,这桩婚事本来就是我的一厢情愿,若不是我去求祖父,沈听肆也不会差点儿失去性命。”
程槿年沉默以对。严六姑娘也没有想让她回答,自顾自的继续说:“而且,我认真的问过我自己,要是让我真的为了沈听肆自尽,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