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酸菜鱼,比如猪肝,烛隐能吃,但并不喜欢吃。听听这语气里的幽怨,林袅袅尚未泯灭的良心隐隐痛了一下。不对,良心又不能当饭吃。快停止这个危险的想法,怎么可以心疼这只鸟。“可是猪肝补血。”
林袅袅笑眯眯的回他。“……”果然,财务自由并不能让他吃饭自由。烛隐心里苦。“没事,那就听袅袅的好了。”
回完这句话,烛隐觉得他的人生,哦不,鸟生都得到了升华。猪肝都能吃,还有什么是不能吃的!“这才对嘛,小鸟乖哦,不挑食才对。”
时间到了,那边在叫集合,林袅袅回完这句话之后就收了手机。烛隐看着这一行字,彻彻底底怀疑鸟生。辛辛苦苦几个月,一朝回到宠物前?心痛到无法呼吸。一天之中,烛隐最期待晚餐。出国之前是这样,之后也是。林袅袅今天也很困,但看到烛隐,还是扯了点笑容出来,“我已经闻到饭香味咯~”她眼底的疲惫今天格外明显,烛隐有些心疼,“今天特别累吗?”
“我们没有往丛林深处走,但我们把周围的环境都看了一遍,还不如再往里走走呢。”
林袅袅回想起今天的工作量,还是感觉头皮发麻。李教授还是那么不近人情,可怕。今天有林袅袅喜欢的酸菜鱼,吃饭时,烛隐夹了一块,像奔赴刑场一样往嘴边递。林袅袅:“?”
不喜欢吃可以不吃嘛。林袅袅跟傻子一样的眼神飘过来,还是好几次,烛隐终于绷不住了,“不喜欢吃酸菜鱼的鸟,也是好鸟对吧?”
“……”噢,原来是今天在森林里的那番话。这鸟当真了。不能笑,不能笑,不能笑。林袅袅要憋不住了,偏过头,忍俊不禁。烛隐:“……”袅袅是不是又把他当成傻子了?“我跟你开玩笑的嘛。”
林袅袅指了指酸菜鱼,笑得温柔,“再说你本来也是依照我的口味买的。”
“……”真的吗……我不信。烛隐表示很怀疑。“乖哦。”
“……”这个字简直就是个魔咒。烛隐默默干饭,林袅袅拍了拍他的手背,“我真的是跟你开玩笑的。”
林袅袅的盘子里还放着几块挑干净刺的,她还没动筷子。主要是这鸟刚才的表情太……搞笑?吃了饭跟要了他的命似的。“等我习惯了,袅袅就不用刻意迁就我的口味了。”
烛隐的想法也很简单,这道菜是林袅袅喜欢吃的,如果他不能适应的话,多可惜。“可是每个人的口味不一样也很正常啊。”
林袅袅还是觉得跟树林里那番话脱不了干系,早知道不玩这么大了,这鸟不太经逗。林袅袅循循善诱,说了一大堆。这鸟在林袅袅满怀期待的目光下,面无表情地夹了一块鱼。“……”得,白说了。要是这鸟真喜欢还好,但很明显他很为难。林袅袅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缺德。但是她也没说什么,不是吗?只能说这偏偏是一个认死理儿的鸟。连着吃了几块之后,烛隐总算能够适应酸味儿了,开始品尝到个中滋味,表情也不再那么痛苦。林袅袅:“……”这又是何苦呢。林袅袅默默干饭。看不见我,看不见我。这鸟可记仇了,难保以后不会突然想起来今天的事情,到时候,万一觉得是自己故意忽悠他吃不喜欢东西……林袅袅不敢继续深想。烛·明明什么也没做,只是吃了个鱼·隐:“……”可恶,尽心尽力维护的单纯善良的人设要崩了。一顿饭在林袅袅时不时瞥过不理解的目光中结束。收拾碗筷时,烛隐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袅袅,我可以去森林里帮你。”
如果她有需要的话。“哎,可以吗?”
林袅袅听到他这么说,眼中闪过一抹喜悦,但仔细想想,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更何况这只鸟已经帮了她很多次了,着实有些不好意思:“太麻烦了,先不用。”
“帮你即是在帮我自己。”
“哎?”
“我不知道我是否真的听懂他们说话,帮你,就算是给了我一个机会试验。”
烛隐将这话说的一本正经。总感觉哪里不太对……林袅袅细细思索着他的话,烛隐以为她还在顾虑要在同事面前露面,又说道:“我保证不会让人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
这话说的,林袅袅又心虚起来。这对话怎么开始带颜色了?“你在说啥呢,我怎么听不懂。”
林袅袅装傻装得一把好手,千万不能承认,绝对不能承认。“字面意思,如果你需要的话,就和我说一声。”
“你要用法术?”
林袅袅想到了这个可能性。这里见过烛隐的人不多,小周算得上是一个。还有一个同事,上回研究所开放的时候也见过烛隐,但两人在这次的行动中没有碰过面。烛隐点头,语气来得十分轻描淡写:“篡改记忆对于我来说很简单。”
大可不必。为了这么点事儿,还要用法力。林袅袅表示不值得。既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既想他帮忙,又不想暴露两个人认识。自己怎么这么混蛋呢?烛隐在认真替林袅袅考虑,一切以她的感受为主。“你不会觉得我的想法特别无理取闹吗?”
林袅袅问。真的挺过分的。这样搞得他的身份好像不能见光一样。明明也没有什么。烛隐像是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脱口而出:“没有。”
这个问题过分吗?林袅袅要这么做,自然有她这么做的理由。就算没有理由,林袅袅提了,他也会无条件遵守。“……”忽然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林袅袅凝视着他,目光沉沉,若有所思。“我是说真的,篡改记忆对我来说很简单,而且只需要改一两个人的记忆。”
抹去烛隐出现在两个同事里的记忆。这样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就是一个全新的身份。没有人会将他和林袅袅联系到一起。目的也就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