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孙达生就从床上爬起来了。明天他即将去乾元山贺寿,他想在临行前确定一件事情,六耳猕猴是否在那特殊的阵法里。当他来到惠安的药田时,天才蒙蒙亮,他摇身一变,幻化成一个草籽,落到了昨天看见金毛鼠的地方。大约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听见草丛里传出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接着,一个肥硕的金毛鼠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在那金毛鼠经过身旁之时,他用力一跳,直接跑到了金毛鼠的身上,而后,在金毛鼠偷吃草药时,他又趁机钻进了金毛鼠的嘴里。孙达生躲在它嘴里,默默地祈祷:鼠兄,拜托了,一定要穿过法阵啊!片刻之后,他便感觉到一阵剧烈的晃动,看样子,这只金毛鼠已经吃跑了,正在回自己的老窝,大约持续了一刻钟左右,晃动才停了下来。孙达生心念一动,幻化成一缕空气,直接从老鼠的鼻子里,逃了出来。“什么人!”
双脚还未落地,他就听见一道警惕的声音,循声看去,只见一个灵猴向自己走了过来。定睛一看,那猴头的两侧,分别长着三只耳朵。“六耳猕猴!”
“你是何人,为何知道我的名字?”
六耳猕猴眼中有些惊恐。他在这阵法之中生活了三年多,自然知道这阵法的威力,如今这只灵猴能穿过屏障,可见实力已经远远超越了他。不过,这种不安的气氛,仅仅持续了四五个呼吸,他就发现事情有点蹊跷,面前这个灵猴体内的能量波动,似乎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强悍,甚至还不如他。“我是灵明石猴,菩提老祖的弟子,法名悟空。”
知道面前的猴子也是菩提的弟子后,六耳猕猴才收回掌心的灵力,不过,他的眼眸里依旧保持着警惕。“从你体内的能量波动来看,修为应该还没到达地仙境界,你是如何穿越屏障的?”
孙达生淡淡一笑,装作很轻松的样子说道:“区区一道阵法,怎么可能挡住我。”
随后,他朝着六耳猕猴走了两步,问道:“我今天来找你,是想问你两个问题。第一,你是怎么来到方寸山的?第二,你为何要藏在这阵法之中?”
在花果山之时,孙达生无意间去过一次地府,他在生死簿上,看到了一些关于六耳猕猴的资料,后者出生于妖界。他从花果山来到方寸山,已经是历经千辛万苦,六耳猕猴要想从妖界来到方寸山,应该会更加困难。虽然六耳猕猴现在的实力要比他强一些,但仅仅凭借地仙的修为,就从妖界来到方寸山,是几乎不太可能的,除非有其他强者帮忙。“你这么厉害,还来问我干啥!”
六耳猕猴冷冷地看了孙达生一眼。“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来的,但我却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
说完之后,孙达生直接结成指印,利用七十二变,幻化成了鸟兽虫鱼。待一系列的变化完成之后,他收回灵力,问道:“这七十二变看着眼熟吗?”
六耳猕猴瞳孔微微一震,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孙达生并未回他,而是继续问道:“知道取经大业吗?”
见六耳猕猴面无表情,孙达生断定,他还被蒙在鼓励。于是开门见山道:“除了耳朵以外,咱俩几乎长得一模一样,而且,修炼的秘术也是一模一样,你觉得这是巧合吗?”
六耳猕猴当然知道这不是巧合,事实上,除了修炼七十二变以外,菩提老祖还在让他模仿另外一个猴子,从走路的姿态,到说话方式。当他看见孙达生的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长期模仿的灵猴,就是面前这个家伙。不过,菩提祖师也会七十二变,而且一直在观察孙达生的一举一动,所以,在短时间内,他也无法确定这是否是对他的考验。后来,孙达生说透露的信息越来越多,才让他确定,面前的猴子不是菩提老祖变的。卸下防备后,六耳猕猴说道:“我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我可以确定的是,你的日子应该也不好过,如果想摆脱被人操控的命运,最好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听到这话,孙达生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这和他的猜想一样,六耳猕猴确实也是被逼的。既然他们都想摆脱被人操控,那应该能成为盟友。随后,他把自己知道的信息,都告知给了对方。六耳知道取经之事后,心中的一个又一个的问题,终于找到了答案。喃喃自语道:“怪不得菩提祖师让我模仿你的言行举止,原来是想让我做一个替代品。”
对孙达生来说,取经并不是他最关心的事情,毕竟距离取经之事至少还有几十年,甚至有可能是五百多年。他真正在意的是,菩提老祖对他的态度。因为那位神秘强者曾亲口告诉他,菩提老祖动过杀他的念头,而且六耳猕猴已经开始模仿他了,杀了他也不会影响取经大业。想到这里,他再次问道:“六耳兄弟,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说了,你知道的信息,是不是也该分享一下了?”
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六耳猕猴不想成为傀儡,那就只能和孙达生合作。“我知道的信息并不多,三四年前,我正在妖界无忧无虑的生活,突然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了我,随后,我就失去了意识。当我再次醒来之时,就已经在方寸山了。”
“当时,映入眼帘的是两个人影,其中一个是菩提祖师,还有一个是白发白须手身穿道袍的侧影,至于他的面容,我看的并不清晰。”
“后来,菩提祖师为了防止我听到更多的信息,就布下这座阵法,这样一来,我的神通就失去了作用。另外,八个月前,他开始给我一些关于你的影像,让我模仿你的行为举止。”
得知以上信息后,孙达生内心的紧迫感才缓解了一些,既然抓六耳来方寸山的人不是菩提,说明菩提传授他们秘术,也是受人所托,或者听命于他人。这样一来,只要他不闯下大祸,菩提应该不会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