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骑已经撞了上去。速度有多快,伤害就有多大。一蓬血肉在空中绽放,开出了第一朵血花,然后接连不断,仿佛在徐州城外放起了烟花。马踏马,人踩人,互相践踏,铜墙铁壁就在面前,巍峨不动。在夏侯渊竭力的呼喝指挥下,全力冲锋的马队终于控制住了。即使这样,至少有三分之一已经毁了。可是面前敌人在哪?只有那些不动的钢铁怪物。夏侯渊看出苗头不对,稍微整理一下队伍就回头撤退,但晚了,怪物们动了轰鸣声起,隆隆地碾压过来,有些性子暴躁的骑手不管三七二十一,举刀便砍。伤害却转瞬加到他们自己身上,钢铁怪物稍稍动作,人和马要么像飞鸢般飞起,要么像烂泥一样瘫软。这种被碾压的恐惧瞬间传遍了剩余的骑兵。每个人都用双脚大力地踢马肚子,逃啊,快逃啊,稍稍慢点,就要变成肉馅了。等到夏侯渊灰头土脸回到军中时,每个人心里都知道了结果。夏侯渊摘下自己头盔,跪在曹操面前:“主公,请赐我一死。”
曹操此时心里冷静了,他弯腰一把扶起夏侯渊:“妙才,休得乱语,这不是你的错。”
现在曹营中都知道了,这个林公子就是铁板一块,他的实力不是大家想像的那样,而是根本想像不到。曹操看了手下众将一眼,无奈地叹气,“有这位林公子在徐州,我报不了杀父之仇,不过我和陶谦的这笔账,总要记着的。”
第二天一早,徐州城上就有人呼叫:“曹军撤啦,曹军撤啦。”
林秋简单吃了点早餐,走上城墙,放眼望去,哪里还有曹军的影子,显然曹操的人马连夜就撤退了。陶谦高兴得老泪纵横,又要向林秋下跪,林秋连忙躲开,“喂,老陶,我说你别这样啊,我是要钱的,你老是下跪,我会不好意思要钱的。”
“这个老儿自然晓得,五十万两纹银,林公子放心,分毫不会少。”
斟酌良久,陶谦又说:“林公子,老儿还有一事相求。”
这老头,事情也挺多哈,好好,听听看,你还有什么事,看看还能收多少银两?陶谦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这徐州城内,有七八万百姓,城外,整个徐州地界,有几十万户人家,上百万的人,是比较大的一个州郡。”
“而且,这里富户较多,整个州的产出,足以保证自给有余。”
林秋首肯,“嗯,这不是挺好。”
“林公子有所不知,正因为徐州算得上富庶之地,旁人也时常惦记着,我老儿又年高多病,实在是有心无力管理这里。”
陶谦说罢,从腰间一条御赐的绶带上解下一个方印,双手递给林秋:“林公子,这是徐州太守印,我想转交与你,希望你能管理这个州郡。”
原来陶谦想将徐州让给林秋,林秋哪里会要这个,向旁边挪开一步,“我说老陶,你别把这个给我,我不会接受的,我是做生意的,你给钱就行,我对当官没有兴趣。”
陶谦再劝:“林公子,你是神人,你看不上徐州太守,我也是理解的,但当逢乱世,还是希望你救民与倒悬。”
林秋双手乱摆,“一切皆有定数,我也不是什么神仙,这徐州城我是万万不要的。”
眼见林秋态度坚决,陶谦只得暂时收起太守印。“快看,又有敌军前来!”
城墙上有了望哨高呼。嗯,难道曹操退兵是假,杀了一个回马枪?只见远处尘头大起,隐隐约约又有数千人马正向徐州而来。城墙上警钟又鸣,守城士卒严阵以待,看曹操又要出什么花样。近前,一面大纛迎风飘扬,上面用黄金丝线绣着一个大大的“刘”字。在它后面,又有两面大旗跟随,上面分别绣着“关”和“张”。“这是何人?刘关张?是哪一方势力?”
陶谦等人在城墙上互相询问。林秋一看,知道是刘备到了,他也不点破,此时刘备在三国名气还不响,很多诸侯并不认识。接下来,各种大旗一面面的出现,步骑等兵种也紧随在后面,糜竺当先一骑,疾驶到城头下。城头上的人都认识糜竺,陶谦一看心头石头落地,高兴地在上面大叫:“子仲,你回来啦,情形如何?”
糜竺在城下笑道:“主公,快快打开城门,徐州有救,救兵到了。”
果不其然,城头外救兵源源不断,后面又有“孔”字和“田”字旗,最后一面是“赵”字大旗。徐州城四门大开,各路人马缓缓进城,糜竺在前与陶谦等一一引荐。这“孔”字旗下却是北海太守孔融,和陶谦是老相识了,“田”字是青州田楷,也是熟人。“来来来,这位是平原君刘备刘玄德。”
糜竺将一个大脑袋,面如冠玉,唇如涂脂,两耳垂肩的中年男子拉了过来,介绍给了陶谦。当时在诸侯讨董卓时候,刘备还是在公孙瓒帐下,陶谦虽远远见过,但却想不到今天前来救援中有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