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惇左眼中箭,终于再也不能追赶高顺了。剧痛之下,他吐掉口中箭矢,大叫一声:“精血是父母给的,不能丢。”
抬手拉住箭杆,猛地向外一拉,血淋淋的眼珠已经被拉了出来,随手送进自己口中,一口吞了下去。两军阵前,夏侯惇如此凶悍,惊煞了所有士卒。那个在人群中暗暗放箭的曹性,见夏侯惇转过脸来,脸上一个大窟窿,正不断往外冒血,但另一只眼不断看过来,似乎在寻找放箭之人。曹性心中大骇,一个坐立不稳,居然从马上倒栽葱跌下,心肝俱裂,被吓死了。高顺逃过夏侯惇的追杀,回过身见夏侯惇受伤颇重,立即指挥大军掩上,想趁乱取胜。夏侯渊在后阵,看见兄长受伤,立即指挥后军压上,与高顺军战在一起,一边拼死救回夏侯惇。主将身受重伤,曹军不得不向后退却,这一来,却害苦了刘备。刘备本来守小沛好好的,看见高顺带队后撤,便知道曹军来援,于是令孙乾等文官守城,自己带着关羽和张飞,带着小沛仅有几千人马出城,想和曹军夹击高顺。谁知因为夏侯惇受伤,曹军不得不后退扎营,因此高顺反过头来又向小沛来,加上徐州的吕布也带后军赶到。刘备夹击计策未成,自己反被包了饺子。虽然身边有关、张两员猛将,但论起群殴,自己这里人数不够瞧的,因此被杀得大败。刘备一路狂逃,吕布等则在身后死死紧追。逃到小沛城门口,守城士兵连忙放下吊桥,哪知吕布赤兔马快,刘备前脚进城,吊桥还未来得及收起,吕布风一般地卷进城里。这下小沛城中大乱,刘备连家都顾不得回,直接又从另一城门逃了出来,相当于是穿城而过。吕布轻易得了小沛,哈哈大笑。糜竺前来求见,“将军今得了小沛,但不能加害刘备的妻小。”
吕布心情大好,拍怕糜竺的肩膀:“子仲不必多虑,我与玄德争斗,但我们往日里有交情,必不会害他家属。”
当下命人将刘备家属安置去了徐州,吩咐好生待之。话说刘备一人一骑跑出老远,终于累了,牵着马在一小溪便饮水暂息,又听马蹄声,见是孙乾也在后面逃命。当下两人抱头痛哭一场,刘备问:“孙先生,当下该何去何从?”
“当今之际,我看主公,不如先去投曹操吧,毕竟这次我们是要和他合作,他不会拒绝。”
两人一路辗转,几天后来到曹营。曹操得知刘备来投,大喜,立即亲自迎了出来,问起刘备近况,刘备却哀叹不已。这次小沛失陷,不但自己家人全部在里面,而且和关羽张飞都失去了联络。曹操听了也是恨恨,说:“我大将夏侯惇丢了个眼睛,到现在还在昏迷之中,我非报此仇不可。”
原来夏侯惇虽然被抢救回来,到了自己营中,却是因为伤势过重,一直昏迷不醒,至今还不能判断生死。两人当下互相倾吐了对吕布的仇恨,商定几日后再次点兵反击吕布。几日后,曹操令曹仁率三千人直取小沛,自己和刘备带大军来攻徐州。此次曹操却不是从西面而来,而是绕道北方,由北向南攻击。徐州北面有个关隘,名为萧关,吕布因为知道曹操要来,特地命陈宫带着孙观、吴敦等人把守。吕布得大军从徐州北上,到了关隘附近,陈登和吕布说:“将军先慢慢而行,待我上了关去,探听虚实后和陈宫一起再来告知将军。”
陈登一人一马,比大部队早半天赶到萧关,到了关上,责问陈宫:“为何不出迎吕布将军。”
陈宫回应:“现在关外曹军势头大,大家都很紧张,实在没时间精力去迎接。”
陈登装模作样地走上关内墙头,对着曹军阵营一阵观望,他一个人代表吕布来回巡视,见没人注意自己,拿出三封书信绑在箭枝上,然后快速射向了曹营。陈登回到吕布这里密告,“墙外曹军势力大,守城的除了陈宫决心大外,其他诸如孙观等人,都已存投降曹操献关的心,因此陈宫分不开身,要严密监视他们。”
“为了防止关内诸将叛变,以火为号,今天晚上见到信号,主公可以带兵入关,解除孙观等人武装。”
然后陈登再至关上,对陈宫说:“主公说曹军小股人马,已经通过小路进了萧关,今晚必来偷城,主公和你约定,信号亮起,你由关内杀出,他由关外杀入,准备包围夹击。”
这晚天气,似乎在配合他们表演,天空中居然连平时常见的星星都没一颗,真可以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陈宫的弓箭队埋伏在关后山坡上,与黑色熔为一体。山后树林里果然出现一支火把摇曳的队伍,向着城门而来。“好一个奸贼,若不是陈登通信,搞不好就被偷袭了。”
陈宫压低声音:“近身五十步时候,一起放箭。”
吕布带手下正在行走,就闻声声空中弓箭呼啸飞来的声音。“直娘贼,陈登说的对,我今天要是不来,这关迟早被他们献出。”
立即命令手下强行入关,两方人马立即互相打在一起,双方一直打到天明,死伤无数,才发现乌龙一场,是自己人打自己人。此时,陈登早已在关门处,用吕布的命令赚得士卒大开关门,在外等候的曹军一拥而入。吕布军打了一夜自己人,天亮才发觉错了,曹军又攻了进来,哪里还有士气,当即大批士卒丢了兵器跪地投降。吕布这才发觉上当,带着陈宫,逃回徐州,此时陈登早就没了踪影。到了徐州城下,徐州四门紧闭,吕布靠近叫门,城上却是乱箭齐射。糜竺在城头显身,对吕布说:“这城本是玄德的,现在还给玄德,你不能进城。”
吕布气极,大骂:“我待你等不薄,你们却联合起来反我,太特么不是东西了。”
糜竺任他骂,只是在城头微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