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鲁肃来到孔明下榻处,再三叮嘱今天见到孙权,千万不可说曹操兵多。诸葛亮答应,我自会随机应变,不会有误。于是鲁肃带着孔明来见众人,早就看见张昭、顾雍等一帮文武官员二十几个人都端坐在那里。在鲁肃的引荐下,孔明和众人一一相见。江东诸人见孔明丰神飘洒,气宇轩昂,心中猜想,此人肯定是来游说。张昭首先站起身,直接把话挑明的说,“我是江东最差的一个谋士,久闻先生高卧隆中,自比管仲、乐毅,是不是有这事啊?孔明笑笑说,这不过就是随便一比啊。张昭脸露不置可否的笑容,我听说刘豫州三顾茅庐,侥幸得到了先生,以为如鱼得水,想必可以席卷荆襄,没想到荆州现在已经是曹操了,不知道你有何想法。这个问话相当的险恶,带着明显的嘲笑,里里外外透着看不起孔明的意思。孔明已经听出了话中的意思,心想这个张昭是孙权手下威望很高的谋士,若不先把他难住,如何能够说服孙权?孔明微笑着,慢条斯理的说道,“我们如果要取荆州的土地话,实在是易如反掌,我主刘豫州恭行仁义,不忍心夺取同宗的基业,所以才极力的推辞。““没想到刘琮这孩子,听信佞言,暗自投降,所以曹操才得以猖獗,现在我主公,屯兵在江夏另有目的,不是等闲人可以知道的。”
张昭哈哈大笑,“现在情况和先生你的言行,不是不一致了吗?你自比管仲,管仲辅佐恒公,霸诸侯,匡扶天下,乐毅扶持微弱之燕,下齐七十余城,这两个人是济世之才,先生在草庐当中笑傲风月,抱膝危坐,现在跟了刘备,理应为生灵兴除利害,剿灭乱贼。”
张昭说得兴起,继续大声对厅堂之内人说道。“我听说刘豫州在没有得到先生之前,尚且纵横寰宇割据城池,如今有了先生,大家都充满希望和信心,以为刘备是老虎生出了翅膀,汉室复兴有望,曹操即将灭亡,全天下都在拭目以待。”
“可是自从有了先生,曹兵一来,刘豫州却是丢盔弃甲,望风而窜,既不能报答刘表收留之恩,安定荆州的百姓,也不能辅助孤儿刘琮,帮他守好疆土。”
“放弃了新野,败走樊城,又拜当阳,在夏口也无容身之地,所以刘备得到先生之后,反而不如他当初。”
张昭呵呵笑道,眼睛看着孔明,故意问:“管仲乐毅是这样的吗?哈哈我这人说话有些直,你不要生气。”
张昭的这一段话语居心险恶,上来先给诸葛亮一个下马威,把他贬得一无是处。诸葛亮哑然失笑,回答道。“天上高飞的大鹏,他的志向岂能是普通小鸟能够认识到的?”
孔明缓缓转身,对全场众人看了一眼,慢慢说道:“我举个例子,比如一个人重病在身就将要死,此时,只能先想法维持他的生命体征,用粥和水慢慢的让他服用,等到使人身体逐渐恢复过来的时候,才可以用猛药,那样病人才有希望存活,如果在将死的时候就是一味地用猛药,那么这个人生命难保。”
“我主公刘豫州曾经在汝南失败,投靠刘表时手下的兵卒不满一千,大将只有关张赵云而已,就像一个人病势垂危。”
“到了新野以后,那里是穷乡僻壤,人口稀少,粮食也很稀少,不过是暂时容身,怎么会真的坐守在那里呢?”
“就是这种情况下,在兵士不足,城池不牢,部队没有什么训练,粮食也不够的情况下,依然火烧博望坡,用白河的水淹曹军,使夏侯惇、曹仁心惊胆裂,请问一下,管仲、乐毅之用兵有超过这个了吗?”
“至于刘表的儿子,刘琮投降,我主公真的不知道,而且也是因为不忍心趁乱夺取同宗的基业,这才有了这个局面,我主公是真正的大仁大义。”
“再说当阳的失败,我主公见有几十万跟随的难民,扶老携幼,不忍心放弃,他们每天才走十里路,为了这些百姓,我主公不是考虑自己先去江陵,情愿和他们一起慢慢走,这个也是大仁大义。”
“胜负乃兵家常事,寡不敌众也是很正常的,过去汉高祖数次败于项羽,而垓下一战成功,这难道不是韩信的本事吗?韩信跟了高祖很久,也不是每战必胜。”
孔明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里,他继续慢条斯理说着,“所以国家的大事,社稷的安危,是有谋略的,这个不是夸夸其谈,自欺欺人,不似有些人平时坐而论道,无人可及,临机应变的时候,百无一能成为天下笑谈。”
孔明的这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张昭一时之间却不知道如何回答。座中站起一人,孔明看去定睛,却是虞翻,是当地会稽人士,算得上是一位文武通才。他向孔明拱拱手大声说:“现在曹操屯兵百万,有千元猛将虎视眈眈,准备吞并江夏,你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