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见雨势越来越大,便要找一个地方暂避一下,见林中有屋檐一角露出,走进一看却是一座道观。秦琼走进道观,感觉浑身发冷,一阵阵的颤抖,才走到大殿之上,感觉自己身子一软,人一下摔倒在地。他身后背两根铁锏,重达到一百二十八斤,一下砸在大殿地上,把殿堂中的地砖都打碎了好几块。再看秦琼,人却是昏迷过去了。巨大的响声惊动了观中的道人,见一个彪形大汉昏死在自己观内,不知如何是好,去请自己的观主。这座林中道观的观主,姓魏名征,江淮人,原来做过地方知府,因为看不惯这官场的黑暗,便辞职在此修行。他听人喊叫,慌忙出来,见一大汉倒在哪里,立即上来帮秦琼诊脉,听了脉息,魏征心里有数,便对下人说,“此人不过是最近没休息好,又受了些许风寒,问题不大,不过需要好好休息。”
等秦琼稍后醒转,魏征叫人煎了金银花汤,让秦琼慢慢服下。“这位壮士,你是何方人氏,因何来到这里?”
秦琼见道人们救了自己,便不隐瞒,将姓名和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魏征道:“你现在身子虚弱,恐怕不能长途跋涉,不如先在我道观修养几天,等身子骨好些了再走。”
秦琼自己也觉得与其路上再生病,不如先在这里修养几天,当下同意。道观地方小,没有多余的房间,当下只得安排秦琼先去西边屋檐下,找个干燥地方,让道士拿了些铺盖草席,先暂时安顿下来。魏征天天过来一次,帮秦琼诊断,每天还开些新的汤药给他喝。这一天,突然就听到殿堂之外,有人大声喧哗,听上去声音显得很愤怒。秦琼不知道发生什么,悄悄跑过来窥看,却一眼认出,大声讲话之人,正是二贤庄的单雄信。原来这天,单雄信为自己哥哥单雄忠过头七,说好要到此道观做点法事,来了以后,却见屋檐下还放着铺盖卷,心里不痛快,便大声嚷嚷起来。魏征赶紧上前解释,如此这般一说,单雄信心中一动,“喔,你说这位壮士,是不是身高马大,脸色发黄?”
魏征连连点头,看见那边秦琼正在向这里观望,边手一指,“就是那位壮士。”
单雄信看见秦琼,转怒为喜,大声嚷嚷走过来,一把抓住秦琼,“我说你这个秦琼秦叔宝啊,你到我庄上卖马,为何不告诉我你真姓名啊,要不是后来王伯当和我一说,我就差点漏交你这个朋友啊。“秦琼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便也问起,怎么来这里。单雄信说起自己哥哥单雄忠被李渊射死,秦琼“啊呀“一声,说李渊这事我是知道,那天救他的是我呀。于是便将当天怎么在临潼岭上救了李渊的事情说了一遍,单雄信也将自己哥哥怎么被李渊射死,李渊又如何拿二百两银子作为赔偿,也从头到尾说了。“李渊一定是将你大哥,当做新的追兵了。““看来李渊杀我哥,确是误杀,但杀兄之仇我算是和他结下了。“单雄信说。不过李渊现在在太原,要去讨说法也不是时候,单雄信先按捺住自己为兄报仇的想法,对秦琼说:“你先随我回去,好好养病,你的黄骠马我帮你养着,王伯当等都在我那里,我们兄弟先好好聚一聚。”
秦琼再次跟随单雄信回到二贤庄内,见到王伯当等人,大家欢聚一堂。终日里饮酒练武,谈论天下大事,过得很快活。眼看一年春节都过,天气逐渐放暖,秦琼说:“我在二贤庄逗留时间已经很久,我也该回山东老家,到济南知府衙门也该去汇报下盗贼的情况。”
这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大伙也理解秦琼,毕竟他还是个马快,长时间不在当地,也没法交代。临行那天,单雄信将养在马厩里的黄骠马拉了出来,还给秦琼。那马这些日子已经被养得膘肥体胖,一见老主人,黄骠马是高兴异常,不停用头蹭着秦琼的胳膊。一副崭新的鎏金马鞍子也被装在马背上,这是单雄信特意请人打造的,送给了秦琼。另外,怕秦琼不肯要,他偷偷地将几百两银子铸城银板,夹藏在秦琼的包裹里,一起放在马鞍上。临行前,还硬要给秦琼五十两银子,作为路上盘缠,秦琼推脱不过,只得接受。一行人约定,来年到山东来找秦琼,大家再聚,这才不依不舍地送秦琼出了二贤庄。秦琼这次出来,前后耽搁了好几个月,当中还在潞州过了个年,确实也是想回去了,当下策动黄骠马,疾步如飞。黄骠马吃饱喝足,精神大振,快如闪电,,秦琼只闻耳朵两边,呼呼的风声过去,几十里地一闪而过,按这个速度,不用三天,就可以回到山东。这一天,秦琼来到一个叫皂角林的地方,看前面就要出潞州地界,马上要到河北了,想天色已晚,不如在此歇息一晚,明早再走。他现在身上有钱,便找了一家大的名叫“悦来”的客栈,要人开了间上房。这客栈大,里面的小二来来往往客官见得多,眼睛极毒。秦琼一到门口,便有人上来牵马引路,然后帮着把马背上包裹卸下,搬到房里。事后,小二跑去告诉店主,“上房来的客人,很可疑。”
店主姓吴名成,是潞州知府安置在这里的一个暗桩,专门探听各路江湖消息。便问:“如何可疑?”
小二说,此人的马鞍是鎏金的,包裹很重,似乎里面有不少东西,出手也很阔绰,现在正在那边吃饭呢,吃得也好。吴成偷偷向小二指的地方望去,一个彪形大汉,正一个人在那里吃饭喝酒,喝的是店里最好的杏花村酒,吃的是一条红烧黄河鲤鱼、一个炖牛蹄、一个烧子鸡,几盘鲜蔬,还有十几个鲜笋包子,光这一餐饭,就要一两银子,不是一般人吃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