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皇后立马怨怒道:“为何!”
徐有功不慌不忙道:“微臣斗胆请问皇后,您与李君羡到底是何关系?”
武皇后眼中不由有了杀意:“徐有功,这个问题是你该问的吗?”
徐有功沉声道:“这个问题微臣的确不该问,所以,皇后也就更不该再揪着江灵月的尸体不放,世人现在只知道李君羡是被先皇下旨处死的,在当今圣上的皇恩之下,他就永远都是个罪人,容不得翻身,皇后您也是深知这一点,所以,才会瞒着陛下暗中调查此案,若您真的将江灵月的尸体挂在城门前示众,那么,势必会闹的满城风雨,到时候就算微臣不问,天下人也都会问,皇后您跟李君羡究竟是何关系,为何您要替他报仇?这种结果,真的是您想要的吗?”
武皇后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后背一阵发凉。武皇后长吁了一口气,缓缓道:“确实,本宫不该为一时之愤而不顾后果,这次是本宫欠顾虑了,本宫已经很多年没有犯这种错了,下不为例。”
徐有功趁机道:“那微臣再斗胆进一言。”
武皇后大度道:“你说。”
徐有功来之前答应过苏晓颜,会帮她把父亲的遗体带回去好好安葬的,于是徐有功道:“请皇后将李君羡的尸体也交给微臣处置。”
武皇后一怔:“你要他的尸体做什么?”
徐有功沉声道:“李君羡的尸体已经浸泡了十年,腐朽已是无可避免,皇后再如何想要保存,也是不可能的了,还有,正如微臣刚才所言,有当今圣上在,李君羡就永远都是罪人,皇后真的不该跟他有任何牵连的,万一要是被圣上知道了……”徐有功的话点到即止,武皇后的眼中一片惶然,她也明白徐有功的话是对的,但是,她心中的执念哪是这么容易说放下就放下的。当年她跟母亲一起,被同父异母的哥哥赶出家门,寄人篱下,孤苦无依,她十四岁入宫后,更是步步为营,九死一生,她能安然保住性命,熬到高宗皇帝将她从感业寺接回来,可以说全靠李君羡的一路保护。她对李君羡的情愫有多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旁人根本就无从得知,徐有功冒然让她放下,着实让她难以接受。武皇后沉默了很久,才道:“你怎么突然变的对本宫如此关心了,处处为本宫着想,真的是出自真心吗?”
徐有功早就知道武皇后会有此一问,于是,他不慌不忙道:“微臣当然是出自真心,别无他求。”
武皇后冷笑道:“本宫从来就不信什么别无他求,所谓的别无他求通常都是必有所求,说吧,你想求什么?”
徐有功故意尴尬的笑了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皇后您的慧眼,微臣昨晚说过,微臣想要帮爷爷求一块免死金牌……”“哈哈哈……”武皇后忽然大笑起来:“本宫就知道你想的是这个,不过……本宫不许。”
徐有功连忙道:“为何?”
武皇后笑道:“因为你还没有破案,不是吗?”
徐有功苦笑道:“是啊,江灵月是跟她的神秘主人合谋杀的李将军,但是现在江灵月已经死了……”武皇后道:“这个本宫可不管,你给本宫听好了,本宫不管江灵月那个jian妇的主人究竟是谁,他的命本宫都要定了,你若是不能帮本宫把他揪出来,本宫就唯你是问!”
徐有功只能点头道:“微臣尽力吧。”
“不是尽力,是本宫一定要他死!”
武皇后咬着牙说道,可见,她对这件事有多执念。等了一会,她又缓了缓语气,道:“你也别在心里叫苦,要本宫说,这都是你自找的,你就不该让沈洛杀了金泰富,你一句口供都没问出来就杀他,简直是愚蠢至极,要是留着他,那现在你还用得着这么头疼吗?”
徐有功虽然嘴上称是,但实际上心里却道;你知道个屁,我要是不杀了他,怕是昨晚就得把命交代了。原来,这才是徐有功毫不犹豫杀金泰富的真正原因,当时武皇后已经知道金泰富有问题了,若是留着他让他见到武皇后,他把什么都一招,那武皇后还会需要徐有功么?徐有功马上又道:“其实,微臣倒是有一条线索,不过……”武皇后连忙道:“什么线索?但说无妨。”
徐有功道:“龙七在临死前,曾经提到过一个女人。”
“女人?”
武皇后道:“什么女人?”
徐有功道:“是十年前,龙七在做吴王李恪的主刑官时,有一个叫薇儿的女人大闹刑场,于是他将其关押起来,后来,皇后您又将她连夜提走了。”
武皇后眉头皱了皱:“她?她跟这案子有关系吗?”
徐有功苦笑道:“这个微臣不敢肯定,但是,李君羡的死是因为他要奉旨改立吴王李恪继位,而那个女人又自称是吴王的女人,现在没有别的线索,微臣想来想去,或许,这个女人真的会知道些什么也说不定啊。”
武皇后想了想,没有立刻答应徐有功,而是道:“这个本宫做不了主,正如你所说,她是吴王的女人,对于她,陛下也是慎重的很,所以,本宫也不能冒然答应你。”
徐有功道:“是。”
徐有功心里有些激动,这说明薇儿确实还活着。徐有功想到了孟诗诗,孟楚河因为听了徐有功的劝告,于是没有再去见孟诗诗,加上徐有功对外声称多出了一具尸体,所以孟诗诗真的以为孟楚河死了。孟诗诗觉得,要不是徐有功拖着不肯把尸体还给她,那孟楚河也就不需要在停尸房自焚假死了,伤心欲绝的孟诗诗,固执的认为这都是徐有功造成的,所以恨极了徐有功。徐有功不能跟她解释,也只能默默地认了,两人的误会也就此结下了。所以徐有功想,若是这次能救出孟诗诗的娘,带回去见她,相信她一定会喜出望外,那两人自然也就能和好如初了。然而,徐有功也很明白,武皇后谨慎的态度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薇儿如今的所在,除非武皇后自己允许,否则,外人根本就不可能触及的到,就更别提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