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足足等到了夜晚。 “他家里开着灯,不过只有他一个人。”
夜深人静。 两人躲在一户住宅中,通过百叶窗窗帘,观察着那个丑陋男人家中的情况。 这户住宅斜对着那个丑陋男人的家,称不上近,也不算远,只是勉强能够看清情况。 泪男有些不忍。 即使两人一直做的都是伤天害理的事,但也没穷凶极恶到这种程度。 这户住宅并非闲置,只是像以前一样,入室杀人而已,为了搞清楚那丑陋男人的底细,以及让他卸下防备,两人决定先观察一段时间。 这次入室杀人……和以往不同。 但他们一直有着协定,那就是不对未成年人下手。 可现在…… 除了男主人死了外,还有他的妻子,以及一对可能在上高中的双胞胎,一共有四条命。 狄狛杀了这一家老小。 泪男怔怔的看着狄狛,协定一旦被打破,就意味着以后可能是常态了。 狄狛通过百叶窗缝隙死死盯住那个男人的家,如果他也只是旅客就好办了,狄狛不介意在承担风险的情况下杀了他。 可在跟踪他的过程中,发现他是居住在当地的人,情况相当不妙,说不定有着同党。 狄狛转过头来看着泪男,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你那是什么表情?”
“别那样盯着我行么,我很不自在。”
狄狛搓了搓手背,这天太冷了。 “只是你……我不知道……” “或许我们已经渐渐开始越线了。”
泪男虽然知晓不能再去深究,那已经没有意义了,但总是强迫症一样,觉得绕不过去。 “我只知道你在想什么,兄弟。”
“那称不上是小孩,可能的确是学生之类的,但起码留过好几次级了,绝逼已经十八岁了。”
“现在的人营养真他妈好,个头他妈比我还大了,只是长着晦气的娃娃脸,操。”
狄狛说着并不好笑的笑话,自顾自的笑着。 “哇喔。”
“现在你甚至能在杀人过后开玩笑了。”
泪男无语。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
“看看时间几点了。”
狄狛拉开百叶窗,继续偷看着。 “已经快到十一点了。”
“如果真的拿到了那颗宝石,我们要怎么卖出去?”
“兴许我们应该晚一点动手,先联系组织的人过来,那样更有保障。”
泪男总有不详的预感。 “不。”
“绝不能把组织里的人叫来。”
“那样的话,我们两个只是作为发现的人,什么正事也没做,什么好处都捞不到,顶天了有一千欧,都是那些混账大发慈悲。”
“我要拿到东西后,直接和首领联系。”
“出来混,钱都不重要,最关键的是势力,最关键的是你能找多少人去杀人。”
“让你去取的东西取好了么?”
就在此时,狄狛看到那丑陋男人终于灭了灯,想必白天的事让他有所防备,但现在已经松懈下来了。 是时候该动手了。 刀具随身携带还好说,要是带着枪被条子发现那就糟糕了,这里可没第二修正案,再说即使是自由联盟也不允许带着手枪到处转悠。 泪男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了手枪。 两人又等待了一段时间,恰巧今晚阴云密布,光照极差,两人沿着建筑阴影而走,隐匿于黑暗中,无从察觉。 狄狛是道上知名的大盗,其技术水平极高,能悄无声息的打开所有民用门锁,就算是各种保险箱,他也有着用不完的法子。 一切都顺利无比,顺利到让泪男产生了不安,在去找那颗宝石之前,要先将那个丑陋男人给控制住。 眼看已经到了丑陋男人的家门口附近,两人躲在一处灌木丛中。 “子弹上没有。”
“检查一下。”
“到时候掉链子可就惨了。”
狄狛让泪男再三确认,悉悉索索的小声说着,确认一切都无误后。 狄狛没穿鞋子,光着脚佝偻行走着,地上的小石子硌得他生疼,他毫不在乎,走到门口,利索的用铁丝撬开丑陋男人的家门, 虽说预料室内光线很差,但狄狛也没预料到会这么黑,当他回头一看,准备确认泪男是否跟随在后时。 却发现…… 门不见了。 咚咚咚…… 狄狛心脏狂跳,他这一生中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恐惧过,哪怕是为了躲避条子和死人在地窖过了一夜,也远远不如现在这般诡异。 身后什么也没有,他扫视着四周,却慢慢发现自己已经分不清前后,到处都是黑暗。 他忍不住想要大叫,或许潜意识的,因为正在做贼害怕惊醒那丑陋男人,硬生生稳住。 他连自己的手都看不到,胡乱的翻找着上衣,摸出了那柄枪,持在手中终于给了他一些安全感。 而泪男看到的和狄狛完全不是同一种景象。 两人潜入到了二楼的卧室,丑陋男人被这动静惊醒打开了灯,狄狛入魔了一般,抽出弹簧刀在他面部狂捅,并拿出手枪疯狂的对着其脑袋开枪。 在狄狛眼中。 骤然间从四周的黑暗窜起幽绿色的光彩,同时也浮现出那丑陋男人恶心的怪脸。 “终于解脱了。”
“这份诅咒。”
“转嫁到你身上了。”
如同怨魂厉鬼,那丑陋男人没有下半身,在黑暗之中如幽邃之物飘荡而来,直冲狄狛。 而在泪男眼里。 床头柜上的绿宝石散发着夺目的光彩,感染着狄狛,使他的眼睛也成为了毒蛇般的幽绿色。 砰! 一声枪响。 …… …… …… 狄狛骤的惊醒,原来只是一场噩梦。 满是浮木和漂流垃圾的肮脏海滩,似乎是热带气候,太阳暴晒,炙烤着狄狛残缺的身躯。 此时的他已经不能用人类来形容,破碎的皮肤到处都是接痕,被盐水重度浸泡后肿胀无比,再加上阳光暴晒怪异的开裂。 他的意识仍然很恍惚,趴在海滩上狼狈无比,面部全是污秽的淤泥。 很难回想起之前发生了什么,什么也不记得了。 如同死狗一般瘫在海边上动弹不得,根本不像是SCT的最高干部,而是随处可见流浪的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