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
林振东盯了美智子半天了,见自己的小诡计一下就被美智子给识破了,多少有点儿不舒服。但反过来,他眼神之中对美智子更多了几分欣赏。这个女人,确实不是一般人。在如此情境之下,一般的女人早已经吓得慌了手脚,但她却还能保持冷静,而且心思缜密,说起话来有条不紊,实在是让人敬佩。老实说,这样的女人确实不多见。大多数女人在遇上事儿的时候都热锅上的蚂蚁似的,除了干着急,就会叫。但她不同。一看就是那种见过世面的。林振东原本就比较欣赏她,此时,眼神里的欣赏就更多了几分了。一定要把这女的挖走。心里头想着,林振东抱着肩膀靠在椅子上,悠悠地转过头来。他耷拉着眼皮,瞄了何京一眼,“一千多万,我要是现在报警,你知道是什么后果么?”
“知道!知道!”
何京嘴唇直哆嗦,不住地咽口水,“诈骗的话,起码二十年!甚至可能终身监禁!甚至死刑!”
“我一个电话,你一辈子都毁了。”
“是!”
何京的冷汗顺着下巴滴滴答答,“大哥,我错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你别报警!”
“哼。”
林振东啥废话都没多说,“我这辈子呢,最恨别人骗我,照理说,像你这样的人,我应该要你的命,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好多年不爱干这事儿了,所以,你不用担心,你的小命儿,肯定能保住。”
“谢谢大哥!”
“别谢的太早。”
林振东打了个哈欠,“按江湖规矩办吧,黄先生,换成是你的人骗了你的钱,你会怎么样?”
“偷柜上的钱,要一手一脚。”
“那就一手一脚吧。”
“嗯?”
一听这话,美智子脸色微变,那何京更是吓得直接坐在了地上,险些哭了出来。“算了算了。”
林振东又摆摆手,“你要是舍不得,我也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大哥,我愿意戴罪立功!”
“你还有一个同伙儿吧!”
林振东抬起头来,瞄了他一眼,“有个女的是不是?”
“是!是!”
“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杨,杨冬梅!”
“他跟你是什么关系?”
“就,就认识……”男人喉咙里咕噜一声,“她跟我认识很多年了,以前,在我们银行存过钱,我妈以前经常跟她一起打牌,比较熟。”
“她是你找来的?”
“不,不是!她自己找的我!”
男人耷拉着脑袋,“我手里缺钱,她想挣钱!那天我们闲聊,说起来的,她跟我说,她有俩牌友儿,是两口子,看样子手里能有点钱。”
男人说完,又咽了一口唾沫,“我们就商量好了,一起做个局。”
“她是干啥的?”
“就是做局的。”
男人说完,偷瞄了林振东一眼,“专门做牌局,给人下套儿,他们都是有团伙儿的,先找准目标,再拉拢几个人,一起找个机会,先输点小钱,把人勾上了,然后吃一把大的!就是,就是大家常说的那种老千,骗子!”
“她是你们这的人么?”
林振东看向美智子。美智子耷拉着眼皮,“我不认识。”
黄牙在一边眼珠儿直转,林振东早就发现了,“黄先生。”
黄牙一听林振东叫他,当时就一个哆嗦,“诶!林先生!林先生呦呵吩咐?”
“杨冬梅,是你们这儿的人吧?”
“不是我们的工作人员,真不是!”
“但你们跟她们,应该有联系吧?”
“这……”唰。林振东手一动,嗖地一下,一个木方在没有任何东西触碰到的情况下直接跳到了林振东的手心,黄牙一看林振东手里多了个东西,当时,条件反射一样就觉得脑袋马上就要开花了,他下意识一捂脑袋,侧头朝着一边,“我知道这个人!我知道这个人!她以前经常来这里做局!被我们发现了!就教训她几次!现在早就不来了!真的!真的!不信你们问他们!”
“林先生,确实有这事儿。”
黄牙身后的几个小弟连忙递上来一个小本本,“林先生,您上眼!这是我们这里的黑名单,所有在这里出老千做局的人,在这里都有记录,我们是见一次赶走一次的!”
林振东斜睨了一眼,接过来翻了一下,别说,还真是记录详细。这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名字,不仅有名字,还有照片,还有进出的记录。林振东一眼就找到了那个杨冬梅。跟杨冬梅的,还有一个团伙儿,七八个人都标注在一起的。“这么说,他们是盯上了我岳父岳母的钱了?早就有的事儿?”
“诶,有。”
“你爸也是其中的一个吧。”
“这……”何京一咧嘴,“他有的时候在,有的时候不在,做局需要很多人,您懂的。”
“我现在只想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林振东耷拉着眼皮,看着他,“听清楚了,我现在只想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她不过是一个老女人而已,拿了我两百万,跑了。”
“哼。”
林振东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冷笑,“你还是不了解我。”
“嗯?”
何京明显一愣,林振东却站了起来,“你觉得我是一个好惹的好脾气么?”
“看起来……有点儿……不像。”
“那你猜对了。”
林振东一句话不说地坐在一边,看着他,“平素里,我这个人不尖刻,但是,我不是很喜欢原谅一些人,尤其是那些自己找死的人,杨冬梅跟我原本没什么仇,但她既然自己出来找死了,我又为什么要轻易放过她呢?没那么容易的。”
林振东缓缓地撩起眼皮,“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儿,你只是不想说,对么?”
“我,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你在撒谎。”
林振东冷笑着,“人在撒谎的时候,连心跳的速度都跟正常时候不一样,你越是表现得异常诚恳,戏的味道,就越浓重,我见过很多人在垂死之际苦苦挣扎,你现在的样子,跟她们一模一样,但是,有一点你从一开始就搞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