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俊义说道:“左也不行,右也不是,我和二弟便回梁山泊一趟,多叫些兄弟过来,闯进临清城!”
说话间,卢俊义便站起身来,急忙要往外走。 林冲心中一紧,用力抓住卢俊义的衣袖,道:“不可如此!我梁山势力虽日趋渐大,但现如今唯恐躲避官府不及。”
几人之中岳飞年龄最小,他满脸茫然地看着大哥二哥及四哥,心下仓皇。 其实这几日以来,卢俊义和林冲二人几次三番向岳飞提出邀请。 请他一同上梁山,兄弟们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岂不美哉?岂不快活? 岳飞虽与几人师出同门,但岳飞心存精忠报国之情,倒也不是他不想整日与卢俊义和林冲混在一处,纯粹只是理念不同。 此刻他眼见大哥和二哥为这等事烦扰不已,猛然站起身来,脱口而出道:“却又怕个什么了,小弟我在前方打头阵,直接冲进临清城便是。”
此话一出,本就满心烦恼不止的卢俊义、林冲、武松三人不禁是笑出声来。 卢俊义和林冲方才已将现今情势讲明,怕就怕在一旦进入临清城,会被守城军将盘问查询,届时定然出事。 因着三人身份都是极度敏感,躲,尚且还唯恐躲不及。 武松想了片刻,灵机一动,道:“大哥,二哥,五弟,我想到一条良策,刚好可以应对这个难题。”
卢俊义、林冲、岳飞三人连忙看向武松,武松走近至他三人耳边,将这条良策妙计仔细说了一番。 三人越是听,面上越是显露欢喜之情。 到得最后,岳飞一拍大腿,将手搭放在武松肩头,说道:“我四哥的这条良策,实在极好!”
兄弟四人此时准备启程,临行前站在院落里仰望星空,彼此心中均是五味杂陈。 这一路走来,人生际遇各不相同,都在这滚滚红尘之中死命挣扎。 林冲和岳飞二人各有各的苦难,暂且不必多提。 卢俊义心中则是大为感叹,眼见天际苍穹里繁星璀璨,月色撩人,每每呼出一口气尽皆呵气成霜。 又想,在眼下这天寒地冻的时节里,究竟又与当年师父尚且还在世之时有几分区别呢? 同样的夜空,同样的自己。 良久,卢俊义沉声一叹,看向武松问道:“四弟都已将家眷安顿好了?”
武松点头道:“大哥放心,都已安顿完毕。”
卢俊义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兄弟四人现在便启程!”
在从清河县志临清城的一路之上,兄弟四人骑坐良马,星夜里飞奔赶路。 在马蹄的疾速踩踏之下,地上积雪全部飞扬了起来,因着速度委实太快,一路上更是寒气逼人。 临清城,福源客栈。 八名壮汉手持钢刀利刃,齐齐站在一楼客房门前。 客栈里的客人们各自背着行囊,三三两两匆匆忙忙地快步跑出客栈。 旋即,只听得一阵清脆悦耳犹如风铃般的女子声音从门内传出:“三叔,我爹的老弟兄们都已赶到了吗?”
话音刚落,那房门“砰”的一声巨响被房内之人一脚踢开。 只见一肌肤白嫩身形修长的俏丽女子从房内走出,她将双手背在身后,与一独眼老者在客栈门口面对面相逢。 那独眼老者姓孙名连江,乃是跟随周侗多年的老兄弟。 若是论资排辈的话,卢俊义和林冲等人应当叫他一声三师叔才是。 此番孙连江赶至福源客栈,风尘仆仆,率领着门下二十五名弟子前来与周侗之女周湘湘会合。 孙连江满脸庄严肃穆之情,冲着周湘湘说道:“今晨时分人都已抵达临清城,方才我已命十名弟子将他们带到这福源客栈来,与你相见。”
周湘湘轻一点头,将手搭放在孙连江的肩头,沉声说道:“三叔,在我爹的那帮老兄弟们来到客栈之前,咱二人先进房里详细谈一谈。”
孙连江望着周湘湘那一双布满老茧的手,目光如炬,咬紧牙关与周湘湘一同走进房中。 他二人甫一走进房内,房门便“砰”的一声被紧紧关了上。 众人在门外安然守着,众人陆陆续续的甫一站定,便听见房内传来一阵惨叫之声。 眨了眨眼间,一具尸身便被人从房内直直地抛了出来。 众人连忙纷纷让路,其中有不少胆子小一些的,甚至当场冷汗直流。 且看这死者年纪不大,唇红齿白,双眼大张着,五脏六腑魂似爆炸开来一般,通身上下满是鲜血。 众人心中一惊,连忙转头向房内看去。 只见房门重新被紧紧关闭了上,房内只传来悠悠几声谈话声音,究竟说了什么,房外之人听不清楚。 房内,周湘湘面无表情地坐在孙连江面前,兀自从怀中掏出一面手帕,将沾染了鲜血的双手轻轻擦拭一番。 随即,孙连江语重心长地告诉周湘湘:“待会儿人都到齐之后,他们无论说了什么,你都一定要忍着。”
“你须得记着,一切当以大局为重,倘使有人胆敢对你爹胡言乱语,三叔我当堂便会将此人杀死,便如同他!”
孙连江猛然一拍桌子,将手指向房外。 周湘湘既不言语,也不点头。 她面上寒若冰霜,双眼空灵。 良久,门外之人说道:“老爷子们都到了!”
紧接着,便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响,在门外安守着的众人快速前去迎接。 周湘湘这时才道:“前几日我已命手底下的人给我的四位师哥捎信去了,相信不日他们便会赶到临清城来。”
孙连江缓缓站起身来,冲着周湘湘一弯腰,面色凝重地将房门推开。 房门甫一推开,十余位满头华发的年迈老者陆陆续续从门外走进房内。 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周侗的老兄弟们,眼下已然齐聚一堂,与周侗之女周湘湘共商大计。 现今已然四十八岁了的一派之大宗师铁索横江站定之后,望着坐在众人面前脸上无丝毫悲喜的周湘湘。 这般说道:“这个仇,必须得报,这事儿委实太大!”
“你三师哥史文恭和那个姓刘的兔崽子做了此等恶事,我等定然与之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