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崔叔都没有召回伴生物,要么是他根本不需要? 可那怎么可能!许洛刚刚可是亲眼见着崔叔冲进那恐怖红雾中。 要么,就是他根本没办法召唤伴生物,要是这样,那今日只怕就是凶多吉少! 这时,许洛耳朵突然一动,祈愿景? 李泊瑜的话,被他一字不漏的听到耳中。 他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只要人没死,那就还有机会! 这祈愿景,不就相当于是解谜游戏么? 这时红雾已经将两人尽数包裹,许思小脸煞白,紧紧攥着许洛衣角。 许洛知道这玩意暂时没有危险,低声喝道:“思思,待会不论发生什么,绝对不要松手!”
许思没有说话,狠狠点点头。 许洛只觉得身上一凉,心神不自禁的恍惚起来。 当他再清醒过来时,第一反应就想看看,许思还在不在身后。 可下一刻,他的脸色就变得铁青无比。 无论他怎么使劲,全身上下竟没有一处地方能动,就好像这具身体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一样。 好在,这时他那敏锐的感官发挥了作用。 好不容易静下心来后,他明显感觉到旁边的人,正在死死攥着自己衣角。 许洛心思急转,如果按刚偷听到的消息,这祈愿景应就是那红衣诡怪的执念所化! 自己这些人,现在只怕已经被迫重新参与到当年的场景中。 不对,应该说是那些驱邪人参与进来了!而自己么,呵呵,大概率就是个工具人。 许洛心里无奈苦笑,眼睛朝着四处打量。 哪怕小命掌控在别人手中,可是坐以待毙从来就不是他的性格! 广场上熟悉的景象,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有几分眼熟的宅院。 映入视线中的所有景物,就好像一副栩栩如生的水墨画,突然就活过来一般。 身周所有人就如同一具具泥木雕塑般,保持着上一刻的动作。 就连上方,被风轻轻吹起的红绸,都直接停滞在半空。 许洛心思细腻,再加之天生感官敏锐,瞬间将眼前宅院与自己记忆里画面重合起来。 若是他没有猜错,这应该就是许思她们进学的顾家大宅! 可是,这诡怪祈愿景中,竟然会出现顾家大宅,那么它与顾家又有什么关系? 而且,宅院中各处细节,逼真无比、栩栩如生。 有很多景致,许洛这种仅仅走马观花去过一两次的外人,根本就没办法知道。 就在这时,一声锣鼓轰鸣而起。 场景如同被人突兀按下播放键,喧嚣喜庆的乐曲,猛得在许洛耳中炸响,震耳欲聋。 可许洛眼中却露出一丝喜色,这具身体竟然能动了! 他下意识的看向旁边一直紧攥着自己的人。 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陌生脸庞。 青衣素面、不施粉黛,桃花眼中露出楚楚可怜神情。 许洛一愣,可见到那妇人眼中熟悉至极的担忧眼神,瞬间恍然。 这是小妹许思,自己这些人竟然是意识附体! 角色扮演? 如此说来,自己…… 许洛上下打量自己一番,现在这具身体却是一位三十左右的壮汉,最重要的是五肢俱全! 想到这里,许洛心里涌起一股突如其来的冲动。 他眼睛紧紧盯着身下那粗壮的双腿,悄悄挪动了一下双脚。 一阵狂喜感动,突兀涌上心头。 多少年了,他几乎都快忘记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可没想到,竟然会在这凶险的祈愿景中,尝到梦寐以求的体验,哪怕这就是一场虚幻的梦。 许洛深吸一口气,将站起来肆意奔跑的冲动,好不容易强压下去。 他轻轻拍拍身边许思小手,示意她不用担心,然后再次看向前方大堂。 这时大堂中,已经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杯影交错间不时响起一阵阵哄堂大笑。 喧嚣声浪、酒肉香味扑鼻而来。 一时间,就连许洛一下子也分不清哪些人是真,哪些人是假? 观察四周半晌,却没见到崔叔的踪迹。 许洛一咬牙端起酒杯,轻拍一下许思手臂,悄然站起来朝外间走去。 刚开始两步还有些僵硬、踉跄。 可随着刻在骨子里的记忆涌上来,许洛只觉越走越是畅快。 他端着酒杯的手,都不由得颤抖几下。 在原地站了片刻,才又若无其事的打量着四周。 顾家这院子占地广阔,此刻已经摆满宴席。 可当许洛目光看向院外时,眼角不由自主的一缩。 一出院墙之外,所有景物便如同披上一层红雾,朦朦胧胧,看不太真切。 许洛想了想,牵着许思装作漫不经心的朝院子边缘走去。 据他观察下来,这具身体应该有些身份,所坐位置离着主宾席并没有多远。 一边走,许洛心里愈发凛然。 越是接近院墙,他眼中看到的景象,越是模糊。 就连那些人,都好像带着一张张开怀大笑面具般。 明明脸上表情栩栩如生,可是在许洛眼中,就跟一具具木偶假人,正在按着既定的程序往肚子塞东西般。 这场景,委实有些骇人,他额上汗水不由自主的暗暗淌下。 就在这时,一个高瘦的身影,突兀拦在许洛身前。 “客人这是往哪里去?马上新娘子就要拜堂行礼,还请贵客不要随意走动!”
许洛看着前方,仿佛将笑容刻在脸上的中年汉子,脸上挤出僵硬笑容。 他连话都不说一句,扭头就往自己坐席走去。 前方大堂处,再次一声锣响,刚刚坐好的许洛两人下意识往大堂处看去。 一个两人熟悉至极的身影,突兀出现在大堂。 许思死死咬住嘴唇,攥住许洛衣角的手,忍不住用力拉扯几下。 许洛脸上神色未变,可是眼神却是猛得一紧,轻轻拍拍许思,示意自己知道了。 崔叔为什么跟自己这些人不一样? 看那打扮,分明就是新郎官,难道因为他是驱邪人,而且年纪够老? 许洛一时间也不禁头大,用屁股想也知道。 如果把这当成一幕话本,新郎官在一场婚宴中那肯定是绝对的主角,想要逃离谈何容易?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