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君的破绽,的确是左手肩膀处。因为他的左手,乃是后天续接上的,他出生之际,便是独臂而生。他只有一条右臂,属于先天残疾。后来,在神药的辅助下,才生长出了左臂,但这属于后天而生,寻常时刻,不会有什么问题,可遇到了旗鼓相当的高手,后天而生的左臂,便是破绽了。枪君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从小,便用左手练枪。其一,是想让左手和右手一样好用,与自身契合。其二,就是将这处破绽隐藏起来。正常人,都不可能猜到,他的破绽会是持枪的左手,若是刚才,苏醒攻击他的右手,那么势必会迎来他的雷霆一击。可是,苏醒显然属于非正常人类……枪君觉得自己的脑瓜子有些疼,眼前这个对手,根本就是不走寻常路,连思维模式,和正常人都不太一样。现场变得鸦雀无声,祖城内外落针可闻。那些之前断言,说苏醒会被一招毙命的家伙,已经彻底闭上了嘴巴。这一战,堪称精彩绝伦。苏醒已经用实力,证明了自己。最关键的是,枪君负伤了,他的破绽暴露了,处境变得极为不妙,已有败象。也就是说,苏醒赢面更大。“你是一个难得的对手。”
枪君开口,神色冰冷且严肃,“所以,我要拿出全部实力将你打败,以示尊敬。”
“轰隆隆!”
伴随着话音落下,在枪君的体内,涌现出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波动,乃至于他手里的那一杆魔枪,都是剧烈颤抖了起来,透着兴奋之意。枪君要爆发了。他此前居然还隐藏了实力,而且隐藏了不少。“六劫!”
“这家伙,真的踏入了六劫行列。”
江东流和蚁凡,脸色不由陷入沉重。尽管之前有所猜测,可真当枪君实力全面爆发,一切公布于众后,他们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他们也自问是天纵奇才,自问不输给任何人。但是,现实给了他们一记重锤,枪君,已经走在了他们前面。“苏兄弟危险了,他只是五劫神子,如何是身为六劫神子的枪君的对手?”
江东流眼里浮现一抹担忧,却没有上前帮忙。这一场巅峰对决,他们不能去插手,倒并非是因为什么道义和公平性,而是贸然介入其中,固然会对枪君造成一些压力,可也会对苏醒形成掣肘。两相消磨下,形势反而不是很有利,倒不如让苏醒放开手脚,尽情一战,就算败了,也会落下一个虽败犹荣的名头。“这个枪君,之前顶多用了六成左右的力量,如今全面爆发,那个叫苏木的小家伙,恐怕要败了。”
“不过,他的根基比枪君更完美,潜力更大。”
水月族长目光悠远,站在她的高度,所能看见的东西更多。“公主,苏木危险了。”
秋兰小声道。“那可不一定,我总觉得,他会给我带来惊喜。”
水族公主盈盈一笑,美目中满是期待之意。“公主没救了。”
见状,秋兰小声嘀咕着,觉得自家公主犯了花痴病,已经无药可医。“轰隆!”
枪君动了。力量全面释放后,他的气势比从前更为可怕。而且,这一次他改为右手持枪。世人只知道,他的左手枪精妙绝伦,威力磅礴,却不知道,当他右手握枪之际,才是力量全面爆发之时,会更为恐怖。但这样一来,他的破绽也等于全面暴露。只是,在绝对力量的碾压下,破绽已经不再是破绽了,因为没人可以靠近他,伤到他。黑色的魔枪,洞穿虚空,使得周遭光线都为之扭曲,化作了一片光怪陆离的世界,那当中所蕴含的恐怖的力量,犹如一头魔王睁开血眸,令人闻风丧胆。与之相比,苏醒便如同那蝼蚁一般,显得微弱不堪。但是,这一只蝼蚁,却是战意雄浑而炽烈,仿佛就算面对天道,也可以一拳将天穹,砸出一个大窟窿。“轰隆隆!”
在苏醒的身后,那原本平静的无尽水域,忽然间原地拔高,弹指间便涌现出一座巍峨磅礴的“山岭”。下一刻,那座巍峨的山岭,便是呼啸而下,与魔枪狠狠地撞击在了一起。这是力量上的强强碰撞,没有丝毫的花哨技巧。“轰隆隆!”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将方圆数万里之地,统统笼罩其中。骇浪滔天,一重接着一重,绵延无尽,攻势不绝,将魔枪中所携带的恐怖力量,一层一层的消磨殆尽。“水泽国度!”
“那个叫苏木的家伙,居然参悟了水泽国度。”
“难道他是水族的人吗?可他分明是人族,人族怎能掌握水族的镇族绝学?”
造化碧水珠内外,响起了一片惊呼声。无数人的脸上,都涌现出了匪夷所思之色。便是水月族长,也是空前的脸色大变!一个种族的镇族绝学,绝非那么简单轻松的,便可以学会的。就算是得到了水泽国度,非水族之人,也几乎不可能学会,这里面牵扯到了气运、族运之说,玄妙无穷。除非水族覆灭,族运凋零,其他的种族,才有机会去学习水泽国度。否则,强行参悟的话,会被那冥冥中的族运所排斥,要么学的四不像,没什么威力可言,要么走火入魔,身陨道消。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得到水族境界高深之辈的认可,强行灌顶。比如水月族长,便拥有这种能力,可以让外族人,参悟水泽国度,但这种方法,毕竟属于另辟蹊径,威力方面会大打折扣。即便如此,这天水盛会头魁的奖励,关于水泽国度三重天的参悟机会,也是让许多人垂涎不已。但此刻,苏醒施展出的水泽国度,并没有威力大打折扣,几乎和水族人一样,可以引动磅礴的水系神道法则,这才能与枪君对抗,甚至压过对方一头。可水月族长可以确定无疑,自己绝对没有传授给苏醒,任何水泽国度的心得法门。“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水月族长的目光,忽然变得深邃而悠远,不知在思索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