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如意一拳一拳的锤在许秀才的身上,旁人也不敢拦着,倒是上头的陶夫人看不下去了,连忙吩咐旁边的丫鬟婆子上前阻止。“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拦着你们家小姐?小心她伤了自己。”
底下的丫鬟婆子一听这话,也反应了过来,赶忙上前把打的正用力的陶如意从许秀才身边给拉开了。许秀才现在是骂不敢还口,打不敢还手,还要舔着脸面跟陶如意道歉,“如意你别生气,这一切都是误会。”
……不管许秀才说了什么,陶如意的火气都没能降下来,那凶悍的模样,仿佛许秀才是她的仇人一般。底下的宾客都被这一幕场景给惊呆了,甚至还有些好事儿的人在旁边捂嘴偷笑了。看着底下时不时头过来的嘲笑眼神,陶员外又气又急,连忙呵斥还在发疯的陶如意:“别闹了,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
呵斥完陶如意,陶员外也没有请示陶老太爷,直接开口做出了决定:“今天这桩婚事就此作罢,我儿与许家再无瓜葛!”
许秀才一听这话,吓得连忙跪了下来,一口一个岳父大人叫的极为亲热,“岳父大人,万万不可啊,我与如意已经拜堂成亲,怎能作废?”
陶员外本来就不喜欢许秀才这个女婿,如果不是自家夫人一直说好话,他断然不会同意这桩婚事。现在又闹出这等丑事,他怎么可能还会有一点好脸色,当即脸色一冷,毫不客气的开口:“别乱叫人,大礼未成,你与我陶家并无半分关系。”
见陶员外说的这么决绝,许秀才也是一脸的难堪,他想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再开口。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束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停下来的陶如意又突然发疯起来,“这婚事不能作废,不能作废!”
陶员外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女儿,还以为她在闹小孩子脾气,正要让丫鬟把她送回房里时,却被她一句话给打断。“爹,我已经怀了秀才哥哥的孩子,这婚事不能作废!”
听到这话,不只是陶员外被气到了,就连陶老太爷都被气的不轻,捂着胸口倒在椅子上,一副呼吸不畅的模样。底下伺候的人一看老太爷这副模样,一个个都围了上来,“老太爷,老太爷你怎么了?”
此起彼伏的问候,总算是让陶员外反应了过来,他大吼一声,“还不快去请大夫!”
腿脚灵活的家丁已经跑了出去,陶员外也顾不上外人看热闹的目光了,连忙上前查看自家父亲的情况。好在陶老太爷平日里身体还算硬朗,缓了一会儿总算是平复了下来,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指向许秀才,下了死命令,“把这个惑乱人心的小人给我打出去!”
“父亲消消气,儿子自会处理!”
陶老太爷被人扶着回去了,虽然神志还算清楚,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被气的不轻。人家家里的老人都被气出病来了,底下的宾客也不好在旁边看热闹,该告辞的告辞,该回家的回家,没一会儿就走的差不多了,还剩下几家是跟陶府有亲戚关系的没走。客人走了差不多,陶员外又命人将许秀才关进家里的柴房,正要动手的时候被陶如意一嗓子给阻止了。“爹,你要做对秀才哥哥做什么?他可是我肚子里孩子的亲爹!”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陶员外更是气上心头,理也不理陶如意,直接对着旁边的管家吩咐道:“还有,把小姐也关到屋子里,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门,也不许人去探望,包括夫人!”
陶管家为难的看了一眼陶夫人和陶员外,最后还是听从陶员外的命令,让人把陶如意带下去了。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虞锦扇就没有亲眼看到了,因为她早就随着客人散去的时候一起离开了。这府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虞锦扇知道这场婚宴是不可能继续下去了,可是望着厨房里已经准备好的食材又有些不忍心。那些可都是她的心血啊,现在说丢掉就要丢掉了。最让虞锦扇觉得难受的不是那些浪费掉的食材,而是她现在的处境。因为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如果留下来,说不定会被人说成是故意留下来看笑话的,可若是一声不响的离开,又实在是不合规矩。好在骆青远看出了她的为难,主动提议离开,还许诺会派人通知陶员外。虽然虞锦扇觉得骆青远没那么好心会提醒自己,但还是听从他的话离开了,毕竟日后陶家算账,她直接往骆青远身上推就好了。这么想着,虞锦扇也没那么多的心理负担了,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带着自己的人回去了。因为来的时候是坐陶府的马车,现在这会儿陶府正是忙乱之际,所以虞锦扇一行人只能走路回去了。在陶府门口,虞锦扇倒是碰见了好心想要载他们一程的骆青远,只不过她觉得骆青远不怀好意,义正言辞的拒绝了。等众人回到聚香楼,关于陶府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风源镇,就连一向不喜欢听八卦的姜远峥都出来询问了几句,被虞锦扇一句“不清楚”给挡了回去。不是她故意在姜远峥面前装不知道,实在是她怕被人说闲话,毕竟她在现场看了整一场戏。这事若是被陶员外知道,那他们以后还怎么来往?更何况她应得的报酬都还没拿回来呢。好在姜远峥也没问那么多,虞锦扇这才得了个清净,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摸摸的回家找夫君去了。回到家,虞锦扇没有掩饰自己的好心情,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当做一个笑话说给了归南钰听,那幸灾乐祸的模样看的归南钰都颇为无奈。这件事过去了两天,陶府那边来人结算酬劳,还给虞锦扇附带上了赔礼,陶员外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