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很快又到年底。从进了腊月开始,虞锦扇总是会不自觉的叹气,然后眼神眺望远方,一副得了相思的样子。在听了不知道几百甚至上千遍的叹息之后,孙秀秀忍不住了,避着人拉邢二就去说悄悄话了。“小二,你说我要不要给姐姐找个好男人相看相看?她总是这么叹气也不是个办法呀。”
邢二端着茶杯的手一僵,好好地一杯茶就直接的从手中滑落,水渍溅落在他的衣服上。只是邢二根本顾不得去管被弄湿的衣服,拿起桌子上的一块糕点就塞到了孙秀秀的嘴巴里。就算孙秀秀嘴里塞着东西,她还是静不下来,特别是看到邢二被弄湿的衣服时,从怀里抽出手帕就要帮他清理身上的水渍。于是,孙秀秀猝不及防的又被邢二塞了一口糕点,小嘴咕哝咕哝的连一句话都说不清楚,只依稀听出她在质问。幸好家里开了怡蜜斋之后就没有断过糕点,否则邢二想拿东西堵她的嘴都没东西堵。因为怕她又说一些惊世骇俗的话出来,邢二抢走她手上的帕子,迅速的处理了身上的水渍,在她把那些糕点咽下去之前解释道:“你就不怕这话说出去会让你家姐姐伤心吗?而且,没了男人的母子不应该过了三年的孝期之后才能重新婚嫁吗?”
呸呸呸,什么孝期,他家主子可还活着呢。孙秀秀没想那么多,她似乎不满邢二说的话,呜呜呜的还要说什么,只是那些糕点实在是太噎人了,干巴巴的都差点让她翻白眼了,幸好邢二很有眼色的递了一杯水过来,否则她真的要被噎死了。邢二也怕孙秀秀起疑,也不敢再说什么孝期,下意识的忽略了这话,继续说道:“你家姐姐现在是好了一些,可是你能保证你跑到她面前说这话,她不会想起那些伤心事?”
这时候孙秀秀嘴里的那口糕点终于咽下去了,她也回过味了,知道邢二不让她说那些话,可是这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啊,有什么不能说的?于是,孙秀秀是不再纠结那些事情了,而是盯上了邢二阻止她时的粗鲁动作。“好啊小二,你想噎死我是吧?我还没跟你议亲呢你就这么对我,日后还得了?”
这么说着就伸手捏向邢二的腰间,因为你胳膊腿儿的根本没用,反而能把她手指累的生疼。邢二自知理亏,虽然有些委屈,但是也不敢将真实的原因说出来只能默默的承受。前段时间虞锦扇让邢二跟孙秀秀坦白,他一直没敢说的太明白,因为他觉得自家主子还活着的事情能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个人知道。这不是他不信任孙秀秀,只是为了谨慎,也为了让她安心。孙秀秀不知道那些事情,所以她才这么生气,下手更狠了。现在的孙秀秀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胆小的农家姑娘了,从她当初敢跟朱二妹打上一架的事情来看,她骨子里就不是个软弱的性子,只不过是被环境逼成那个样子罢了。再加上又跟在虞锦扇身边这几年历练,她行事越发的干练。虞锦扇还夸她颇为骨干精英的架势,虽然她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过她相信她姐姐不会骂她就是了。邢二疼的龇牙咧嘴的,愣是不敢吭一声,他怕又惹了她生气,只能忍着痛求饶:“秀秀我错了,你别生气。”
“就看在你为我姐姐着想的份上,不跟你计较,若是再有下一回,我踢死你。”
邢二连忙应下,脸上还挂着讨好的笑容,此时的他哪里还记得当初那副不苟言笑的自己?哄好了自己未过门的小媳妇儿,邢二心里还是有些怨愤。他家小媳妇跟在夫人身边怎么就越来越凶残了呢?且不提邢二这边,就连萧神医看虞锦扇一声又一声的叹息也很头疼,他并不知道归南钰还活着的消息,只当虞锦扇还沉浸在归南钰死去的悲伤里。想要治愈心里的创伤,除了时间就是新欢,萧神医好歹也是学医的,即便这辈子没有成亲生,子也是懂这里的花花绕绕的。所以,萧神医和孙秀秀两个人连商量都没有商量,脑回路奇迹的一致了。不过孙秀秀比萧神医稳妥多了,知道拉着邢二去说悄悄话,萧神医就不是。小年这一天是祭灶神的日子,像虞锦扇这种做吃食的人,自然要好好的拜上一拜,因此晚上的饭食做的格外丰盛,萧神医就挑了这么一个时间说了这事。萧神医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吃货,即便是办正事儿,也要等他吃饱喝足了再说。风卷残云之后,萧神医抱着有实料的肚子开了口:“丫头啊,等孝期过了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自从上次的信送出去之后,虞锦扇再也没有收到任何的回信,她知道归南钰现在的处境很危险,稍有不慎就会暴露,引来杀身之祸,这才不能给她回信,可她这心里面总没着落,成天担心受怕的。因此,她根本没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愣了一下之后才想明白,欲说出的话也憋了回去,假装不懂的发问:“什么孝期?”
萧神医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唉,我知道你们俩感情好,可是那臭小子都下葬那么长时间了,你还没放下,爷爷这是担心你忧思成疾。”
虞锦扇低头隐藏眼底的情绪,用沉默来应对,在外人看来她就是一副伤心的模样,看她这个样子,萧神医更加心疼,摆出一副促膝长谈的架势,也幸好他刚刚饱饱的吃了一顿,不然这会儿都没力气说话了。“丫头啊,我看姜家那小子不错,对你也很上心,而且……”虞锦扇一听就知道不对劲,连忙打断萧神医还没说完的话,“萧爷爷,此话不要再说了。若是被别人听去,以后还让我怎么跟少东家合作。”
“可是姜家小子是真的不错,不比归南钰那臭小子差!”
“再好,也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