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南钰整夜被她闹得不得安宁,两人便不断重复着一个踢开,一个又重新为她盖上的步骤。天微微亮起,光线从窗外反射、到虞锦扇的眼中,说不出来的刺眼。微微眨了这么几下,便彻底清醒了过来。莫名感受到一股凉嗖嗖的冷意,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半耷拉在身上。倘若不是身边躺着的,是自家夫君的话,她都要忍不住尖叫了。赶忙将衣服重新整理好,却发现,归南钰早就被她的动作惊醒,就这么倚靠着,神情慵懒地看着自己:“扇儿可算是醒了。”
要是再没有醒过来,他都指不定自己会不会被整得喘不过气来。原先同虞锦扇略有小酌时还发现,她醉起来居然能有这么磨人。“夫君你也醒来了啊,这时间看着还挺早……”稍稍动了动脑筋,也大概能想明白,昨日发生了什么事情,语气难免有些心虚:“你要不,再睡上一会儿?”
这话倒是又把归南钰给逗笑了,扬了扬下巴,才继续回道:“我可不想,再继续这么睡下去了。”
眼见着她想要离开,这才动了动身子,一把将这个女人拥入怀中。“说起来,扇儿可是不知道,昨日的你,有多么磨人。”
昨天?自己不就是喝醉了酒,顶多也就是说些胡话。虞锦扇对于自己的醉酒后的状态,还是颇为熟悉的。就算做出了些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顶多也就是嘴里说几句胡话,绝不可能做出别的什么事的。见她一边思考,还一边质疑的模样,归南钰有些发笑:“不信?”
自然是不信的。这回儿,都不需要她点头摇头,眼神中的情绪,便已经尽数流露了出来。“你瞧瞧这里,是被你给抓出来的,印子还这般明显。”
“哦对,还有这个地方,都因为你昨夜,莫名其妙在床板上跳动,给活活陷下去了一块儿。”
罪状一桩桩被数出来,反倒是让虞锦扇觉得,脑袋里有些发晕。每一回儿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也确实发现了这样那样的踪迹:“这个……”归南钰纯心想要逗她,再次躺了下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扇儿昨日还睡得不老实,屡次掀开被褥,还抓了为夫。这笔账,咱们要怎么算?”
啊啊啊,天知道,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虽说两人都是老夫老妻了,哪里还需要顾忌这些。可她现在简直恨不得地上出现一条裂缝,好让自己能够钻进去。“噢对了。”
男人不急不忙,又补充上来了一件:“你还抓着孙秀秀与府中的一众侍女,说什么要做她们的夫君,还饮酒祝贺……”众多的疑问齐齐在她脑海中飘过,众多的情绪齐齐夹杂在一块,简直让人连哭都哭不出来。虞锦扇抓了抓头发,讨好般地笑着:“怎么会呢夫君,这肯定是一场误会,我怎么可能纳别人进来呢?”
“扇儿以前说过,酒后吐真言,怎么这一次反倒是不承认了。”
谁?她吗?她之前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苦着张脸,只恨不得给当时的自己狠狠来上一巴掌。正当虞锦扇还在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解释之时,风一的声音,忽地从门外传来。“主子,军营里传来紧急战报。”
换做是谁,也不敢在这样的时间贸然打扰主子的休息。只是这一次情况实在紧急,这才迫不得已敲了敲房门。两人收回了之前嬉皮笑脸的模样,神情都有心严肃。几乎无需再解释什么,虞锦扇便催促道:“如今出了大事,夫君还是快些去看看吧,免得再生其他事。”
“为夫倒是觉得,扇儿在故意赶我?”
一边起身换衣,归南钰一边颇为戏谑地看着她。这……自然是两者都有了。如若他还待在这里,指不定瞧她的热闹到什么时候。何况军中的那些个事,也确实耽搁不得。归南钰一走,她也跟着起身洗漱。昨日竟然醉成那副模样,也不知写的东西,有没有保留多少份下来。也好在,饮酒的时间到了极晚,虞锦扇当时又语气凶凶,叫人不敢上前去做些什么。所以整个院子,还维持着前一日的狼狈,就连写下的东西,也好端端地躺在桌上。取过纸张,开始细细查看起上边的内容来。“芍药酒颜色略深,味道带苦,余韵十足……”嘴中默默开始念着,同时也发现,上头的那些个字,越到后头,就直接飘了起来。心里唯一的那么一丁点儿不确定,也被彻底打消了下去。就光凭借这些丑字,她几乎就能想象到,喝醉之后的自己,究竟飘成了怎样一番模样。由于时间还算早,也怕昨日的那些小厮侍女见到自己,两者同时的狼狈和尴尬,拿着纸张,便前去靖水楼了。提前让人将所需要的酒坛送了过来,虞锦扇在脑海中,已经有一个大致的草图,所以只是看上去简简单单的这么一甩、一转,便把东西制作出来了。酒楼中,自然也有不少小厮,被这样连贯且帅气的动作狠狠惊上一惊,也偷偷跟着私底下在学。谁能想到,分明看上去这般简单的动作,偏偏在自己手里不知道有多困难。虞锦扇自然不知晓这些,将器皿放下以后。望着眼前装在玻璃杯中的液体,浑身上下说不出的满意。这样的一壶子酒,孙大师要是尝过之后,不称道一声好,简直就是天理难容。孙秀秀由于刚刚才到了酒楼,并不知晓之前的那些个动作,还以为自家东家面前摆放着的,是像往常一样的那些个什么果汁呢。可见着颜色似乎不大对,立马好奇地问道:“东家,这莫非是是什么水果的果汁?可颜色看上去这样奇怪,还有层层分离,实在奇怪。”
鸡尾酒自然就是这般模样。微微清了清嗓子,虞锦扇这才同她解释明白,知晓了这样物什的制作方法,以及所用的那些个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