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
车辆并未发动。几人就呆呆的坐在车里。“我在想，咱们可能八字不合，遇见你之后就没有好事。”
杨哲不情愿的叹了口气。这两天的遭遇像是坐过山车，跌宕起伏让人眼花缭乱。明明是来晋市避难，却又惹了地头蛇。萧何也就算了，纨绔子弟掀不起什么风浪。可表里不一的张艳红，背地里却能勾结麻三暗下杀手。还有潜在危机，良爷。他是麻三的靠山，又是董家和萧家忌惮的人物。闹出这件事，会不会受到他的报复，危险和未知不知哪个先来。杨哲暗自叹了口气。“我倒觉得挺好，爷爷的病情好转，虽说没有根治但也找到了病原，今天我在公司还签了个大单，如果以后每天都像这样，那我就心满意足了。”
提到董爷的病。杨哲阴晴不定的思绪又乱了起来。整整过了一天的时间，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杨哲刚念叨完董爷。叶楠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杨哲，你快回来看看吧，董爷他.”后面的话没说。听得出对方的焦急。挂断电话，杨哲有些愧疚的看向董墨涵。“回吴家，你爷爷出事了。”
“啥？”
陈雨并没有跟着两人回去。始终放心不下妹妹，选择半路下车。吴家内，灯火通明。杨哲出现时。只有吴老爷子和叶楠待在房间。病床上的董爷呼吸不均，时有时无，听得旁人都跟着喘不上气。“怎么回事。”
杨哲询问出声。身旁的董墨涵飞奔上前查看。“刚刚还好好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变成这样，我已经为董爷检查了各项指标，如果不接受治疗恐怕熬不过今晚。”
叶楠声音极小，像是怕人听见。就算这样，董墨涵依旧浑身一怔。“不可能，你不是说三天吗？”
“三天是极限，董爷恐怕撑不了那么久。”
“况且.”话没说完。杨哲目光一转，就见病床旁的氧气管折叠。“这是怎么回事。”
询问叶楠。对方双眸瞪大，不可思议的捂住小嘴。“怎么会这样，睡前我明明检查过。”
杨哲似乎知道了问题所在。吴家与董家向来交好。定然不会有人想要害他。氧气管又不会自行折叠。结果显而易见。董爷醒了，并且依旧不想接受治疗。“没事了，你们去睡吧。”
吩咐一声，杨哲向外扬了扬手。叶楠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身旁的吴老爷子拦住。目光极为坚定的示意一番后，这才拉着她走了出去。“我能不能留下。”
见屋内再无旁人，董墨涵发出请求。想了想，杨哲索性点头。“董老，您应该能听见我说话吧？”
杨哲压低身段，与对方保持同一高度。试探性询问几声后，见对方丝毫没有回答的意思。“看来，得用点手段了。”
“什么手段？”
对于杨哲，董墨涵是相信的。但刚刚他说这话时，脸上竟然勾起戏谑的笑容。这就让她怎么也放不下心。“董老是心肺功能衰弱，当然是开刀手术，咱们这条件虽然简陋，连最基本的麻药都没有，好在董老昏迷没有感觉，放心好了，只要我亲自操刀，死人也得喘口气。”
杨哲拍胸脯保证。病床上，董老手指微颤。褶皱的眼皮用力挤了挤，仿佛做了艰难抉择。“真的不会有事吧？”
董墨涵担心，再三询问。“放心吧，阎王让他三更死，我偏要他活五更。”
“你去帮我准备点必需品，例如纱布，酒精棉，手术刀，必要的话开山斧也准备一把，还有火钳。”
前面还好，董墨涵认真记录。但越听越不对劲。做个手术，用开山斧？似乎明白对方不解。杨哲笑了笑，故意挺高音量道。“董爷的病很棘手，又不愿配合治疗，我怕他手术中挣扎，必要时候这两样东西一定用得上。”
话音落下。就听病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董爷嘴角抽搐连连。两人看的清楚。董墨涵喜极，猛地上前呼喊道。“爷爷，您醒了吗？”
董爷再装不下去，渐渐睁开褶皱的眼皮。“小涵，让你费心了。”
董墨涵激动的说不出话，扑在对方怀中哭的像个孩子。杨哲不削的咧着嘴角。土埋大半截的人了，竟然还这么让人不省心，看来董爷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位就是杨医生吧？果然英雄出少年，你先下去，我有话单独和他说。”
虽然清醒，但董爷依旧虚弱。声音细微的吩咐着，随后将杨哲招到面前。“你早就知道我醒了？”
杨哲瞄了眼身后，房间内再无旁人，索性直言道。“恩。”
“那段话也是故意说给我的听的？”
“恩。”
“没为我做任何检查，就连号脉都没做，怎么知道的？”
杨哲咧嘴嘴，指着被折叠的氧气管。顺着指引看去，董老猛地愣住，不可思议道。“察言观色？”
“望闻问切。”
话中带笑，杨哲谦虚摆手。“果然，世界是你们年轻人的，我们虽老但有些东西未必比你们看的透彻。”
董老露出欣慰的目光。“我能问您一件事吗？”
见对方神色不错，杨哲抓住机会。不给对方推辞的时间，接连问话道。“您为什么要抗拒治疗？”
“治好了又怎么样，看着那群家伙在我面前争家产吗？”
董老叹了口气。忽然想到什么般，望向杨哲一字一句道。“年轻人，我见你医术高超，日后定是人中龙凤，老朽帮你指条明路如何？”
“什么？”
杨哲好奇。怎么像是他在为自己看病一样。“看你样子也算一表人才，但你命有煞劫，若想破灾定要找寻阴时阴日出生的女子成婚。”
说着，董老颤颤巍巍的手掌，仿佛用尽余力伸出怀中，取出微微泛黄的照片。爱不释手的擦了擦上面的浮尘，将照片摆在两人面前。“我孙女，你考虑一下。”
“……”虽然照片中的女孩仅有四五岁的样子。但眉宇神色一眼就能认出，这不就是董墨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