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不舒服,想来是受了风寒,但是今天要出诊,城南王屠户家的女儿患病,你代我去出诊……咳咳!”
张图咳嗽一声,脸色瞬间黯淡下去,仿佛他真的是受了风寒精神欠佳。他的助手,同时是徒弟学生,也算是半个大夫了,跟在他身边学了几年,普通的伤风感冒可以瞧瞧,但是他从未真的给病人做过诊断。“师父,我不知道行不行,万一我诊断错了呢。”
“无妨,你在下药之前把你的诊断给我看看,我给你建议。”
张图又咳嗽起来,他这么做是不对的,望闻问切,没有一项是可以让别人代劳的工作,他不可能用徒弟的判断来开药方。徒弟犹豫片刻,见师父张图的确身体不好,而且城南王屠户的脾气更不好……“那好,我代师父出这次诊!”
徒弟背上小箱子出门去,走到门口忽然又收回脚,他想起来一件事,“可是师父,现在全程戒严,我不能上街啊!”
“哈哈,人命关天,你是个医生,亮明身份他们不会管你的。”
张图笑了笑,笃定的说道。徒弟耸耸肩,想想也是,他可是治病救人的大夫,大夫在很多情况下都是有特权的,更何况他的师父是当初不顾生命安危前往瘟疫区域治瘟防瘟的领头人!他们师徒俩在有些人眼中看来是先驱者!徒弟大大方方的上了街,挺起腰杆大踏步走路,可是刚走出十几步,他就怂了。因为大白天的街上安静如鸡,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他一个人在走动,这诡异的环境气氛谁都受不了。就好比某个人开车上了绕城高速的高架桥,从匝道上去以后,发现以往车来车往的高架上一辆车都没有,前后十几里地空空如也。这时候开车的人才惊觉,今天是国家领导人下来视察的日子,据说要经过他们这个城市,而绕城高架正是出城的道路。于是乎在这种情况下,附近的高楼上肯定蹲满了狙击手,正用高倍光学瞄准镜对准他的脑袋!徒弟心里一慌,顶不住这巨大的压力要回头。正好从另一条街上转过来一队巡逻的士兵,他们有限的神识放到最大探测附近的墙角墙后。十几双眼睛同时看见医馆徒弟傻愣愣站在大马路上,“站住别动!你是什么人!”
“我我我……我是大夫!”
徒弟哭丧着脸,嘴唇上连胡子还没长,穿的是短衫而不是长袍,这样的说是大夫,谁信啊!“别动!把手里的箱子放到地上!快点!”
筑基期的十夫长挑起长枪厉声吆喝,他的语气非常暴躁,而且他一举起长枪就各自举起武器对着医馆徒弟。年轻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几把硬弓在炼气修士手中,开弓满月,射出的箭肯定如流星一般。他的腿脚瞬间就软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小箱子里的东西撒了满地都是,都是一切瓶瓶罐罐,还有出诊的常用工具。巡逻士兵一看就知道他就算不是医生,也肯定是医生身边的帮手,瞬间放松了警惕。开工的几人把弓箭放下,但是没有彻底解除警惕,他们仍在观察四周的情况。筑基十夫长上前盘问徒弟,徒弟觉得自己从死亡线走了一圈回来,这会儿两眼发黑,耳朵里嗡嗡的想,无论对方问什么他都没听见。“小子!你是哪家医馆的学徒!嗯?装聋作哑?”
因为徒弟没有回话,十夫长眉头紧皱,紧紧攥着长枪的枪杆子,对医馆徒弟的怀疑再次上升。就在这时候,徒弟的耳边忽然传来一个极为陌生的声音,这个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仿佛是贴着他脑侧说话似的。“逃……快逃!他们要杀你,快逃!”
徒弟蹭的跳起来,使足全力推了那人一把,筑基修士没有防备这个普通人敢还手,一时不妨被推得后退了几步。他推开筑基十夫长后转身逃跑,蹭蹭蹭溜得比狗还快!“站住别跑!”
“别怪我们不客气!”
“妈的!杀!”
士兵们张弓搭箭一轮齐射,医馆徒弟很有灵性的钻进了小巷子。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逃,是因为刚才在耳边响起的古怪声音?应该不是,徒弟觉得是自己太怕了,害怕会横死当场。可是逃跑才是最愚蠢的决定,最愚蠢的决定没有之一,他要是不跑,筑基修士盘问一番就会放他走了。巡逻士兵一声呼啸,其他街道的巡逻队收到消息同时赶往这边,呈包围之势将他围起来。可是城巷深深,四通八达的一时还真不好找他。这些都是炼气筑基的小修士,不能飞天,武学功底平平,要不然随便来着金丹修士,御器飞上天去一眼就能看见徒弟在哪条巷子里流窜。因为这边闹出的动静不小,负责调度的金丹百夫长,以及坐镇一区的元婴千户,元婴期强大的神识扫过来,将一切的都看在眼里。“废物!他在巷口的箩筐里躲着!”
元婴修士的神念一震,境界低的修士眼前一黑差点被震得吐出血来。一群人围上去把徒弟从箩筐中揪出来,然后就是一顿臭骂加毒打,他们把握好度数没有把人打死,只是打到重伤,以发泄让他们东奔西跑丢脸的恨意。医馆徒弟奄奄一息,再盘问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问什么都说不出来。就在他们上演闹剧的那点时间内,张图趁机从医馆溜出去,并且避开城内耳目来到谁都不会来的废宫。他躲在暗处盘腿坐下,静静的等待宫女小青到来。可是他不知道,他的所有动作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这个人就是狐狸精胡青火。她已经盯张图很久了,这家伙并没有跟城外联系过,一次也没有。实际上,胡青火甚至怀疑他根本就没有上峰,是出于个人目的搞事情都有可能。过了一会儿,宫女小青出现了。两人在废宫的园子里秘密交谈了很久,张图给了她一颗药丸,说这是能解百毒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