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天的时候,凌飞星强势回归了。这一次她回来变化不小,原来那浅淡到都快看不清的雾气团变厚实了不少,里面还隐隐夹杂着电光,就跟天火似的。她一贴到我脖子上就暴跳如雷的叫唤了起来,“哪儿来的阴魂?竟敢占据我看中的寄体?找死!”
话音一落下,我就感觉她顺着我大脖子开始往下滑,一直滑到了胸口的位置,接着我的胸口就开始变的滚烫,好像要把我五脏六腑都给烧着了似的。我正想让她悠着点的时候,脑海中猛地传来纸新娘凄厉的惨叫和求饶声。可凌飞星压根理都不理,看那意思是非整死她不可。纸新娘死不死的原本我真不在乎,她藏在我身体里就是一个隐患,我也一度对她动了杀机。可人这玩意儿吧,只要不是那种一心向恶的,通常都会有怜悯之心。特别是听到纸新娘苦苦哀求着饶她一命的时候,我终归是动了恻隐之心,“老妹儿,你给她整出来就行了,别烧死她,也是个可怜人!”
凌飞星断然拒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的心脏连老娘都舍不得吸食一星半点的精血,她竟敢在这儿大快朵颐,反了她了!”
啥玩意儿?纸新娘在吸食我心脏里的精血?我咋一点感觉都没有呢?瞬间我对她的同情转化成了怒火,“操,老子真不该同情你,你就等死吧!”
纸新娘哭的越发凄惨,“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求天师饶我性命,我再也不敢了。我只是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贪念,求天师看在我是被迫带进你身体里的饶过我这一回!”
“谁他妈天师?老子是出马的!”
我怒火中烧的厉吼:“你是被我强行带进身体里的不假,可你咋不说我为啥会把你带进来?你他妈一开始就想杀我,想挖我的心,我这才一直掐着你!”
自从看了黄天和他徒弟那丑恶的嘴脸之后,我对天师这个词无比厌恶,俨然都快深恶痛绝了。可就在我话出口的瞬间,子恒却面容古怪的朝我看过来,“谁告诉你出马的就不是天师了?同是修道的,只不过教派不同,山海关以南尊人、阐二教,山海关以北是截教的天下,人教阐教能称天师,截教为何就不能称天师?”
我强忍着胸口被烈火灼烧的刺痛感,恨恨的骂道:“天师这个词让黄天糟蹋了,我现在一想到这个词就恶心,我就是出马的,不是什么劳什子的鬼天师!”
其实这种时候根本没有必要争论这个,只是我必须得分散点注意力,才能忍着不叫出声来。吞噬了南明离火的凌飞星更霸道了,在我胸口烧的那团火就跟挖我的心一样,疼的我咬牙直吭哧。子恒有些郁闷的拈着下巴,定定的看着我,“正因为被他糟蹋了,你才更应该替天下修道的人正名,不是所有的天师都跟他一样,心术不正。”
“除非我闲的蛋疼了,出马仙不是挺好的吗?干啥非得叫个天师?再说天师那也是能瞎叫的?玉皇大帝通明宫的四位尊神才能被称为四大天师,别人都是自封的!”
我能能着眼珠子,理直气壮的反驳。子恒被我怼的没词了,抽了抽嘴角也没再劝我。我默默忍受着胸口处的剧烈疼痛,手骨节都被我捏的”嘎巴嘎巴“直响。操,是真他妈疼啊,凌飞星这娘们下手也太黑了,干啥让我遭这个罪啊?不能把纸新娘撵出去再烧吗?想到哪儿我就说到哪儿,扯着脖子朝她喊:“妹儿啊,你给她整出来再烧吧,我真扛不住了!”
后面还有事儿要求她呢,我也不敢跟人家发火,还得说软乎话。凌飞星听了我的话却是冷哼一声:“整出来?她现在就躲在你心脏里面不出来,想整出来就得连你的心一块挖出来。咋着,你想尝尝心被剜出来的滋味?”
“不想!千万别!”
我心话你剜出来好说了,咋给我装回去啊?再说我是人,心脏挖出来还能活吗?这不扯犊子呢吗?我还是慢慢忍受吧!纸新娘由一开始的苦苦哀求变成了破口大骂,骂我不是男人,欺负她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又诅咒我不得好死,生儿子没屁眼儿,反正怎么难听怎么骂,世间最恶毒的话几乎让她说完了。我心话你骂吧,你越是骂,我杀你越没心理负担。就在我极力克制着自己不喊出声来的时候,一道略显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饶她一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