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几乎一整个晚上,我们才都刚刚歇下。考虑到送李静去医院我们又得登记乱七八糟的,扔到酒店门口吧,又怕出事,后面整不好还得赖到我们身上,所以杨子愚自告奋勇的把她给整到自己房间了。只是还没睡下一个小时,李静就醒了,又作又闹的,这不把杨子愚又给弄醒了,跑来我们房间诉苦来了。陈刚一听就火了,光着膀子就下了床,“走,我跟你看看去,她要是不跳今儿她就是我孙子!”
说着,他就扯着杨子愚要出门,被我一把给拽住了,“你去干啥玩意啊?我去!”
我知道陈刚啥心理,老觉得李静这次赖上我跟他的自作主张有关,心里老大过意不去。但我知道他是好心,哥们让人给涮了,他想替我出头,这才找上她,我要是这点事儿都不明白,那不不懂人语了吗?所以我把他给摁住了,自己跟着杨子愚走了。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那是没碰上李静这样的女人,她一个人就是一台戏。我过去的时候,她正坐在窗台上又哭又嚎呢,左手拿条丝巾冲着窗户外面挥,右手拍打着自己的大腿,他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招客呢!此时天已经亮了,正是大清早遛弯的时候,楼底下已经聚集了不少路过去买菜的大爷大妈,正一边对着李静指指点点,一边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这些大爷大妈我是管不了,李静我也管不了,我能做的就是当着她的面打110。她看我拨打了110当时就不哭了,“嗖”的一下从窗台上跳下来要抢我手机,气急败坏的冲我喊:“商浩宸,你要不要做的这么绝?好歹我也是你曾经的女朋友,你至于要置我于死地吗?”
我玩味的笑了笑,随手就把手机抛给了杨子愚,“刚嫂,报警!”
杨子愚马上明白我是啥意思了,接过手机露出个阴谋得逞的笑,应了一声“好嘞”就继续打报警电话。这下李静彻底急了,又扑过去上杨子愚手里抢电话,“谁让你报警的?我怎么了你就要报警抓我?”
杨子愚个头比她高,手伸直了她抓不到,但是也成功制止了她报警。当然我的目的也不是真的想报警,就是想把这块狗皮膏药给整走。她现在于我而言就是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她膈应人。而且我知道她也不是真的想死,只不过是回忆起昨晚的一切,怕死,才想威胁我帮她。“我报警可不是要抓你,只是自证清白,证明你的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斜靠在窗台边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个女人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李静似乎终于冷静下来了,不再和杨子愚纠缠,朝我飞扑过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我面前,痛哭流涕的给我磕头,“浩宸,求求你救救我,只要你肯救我,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说着她就开始解自己的衣服,完全视一旁的杨子愚于无物,把她看的目瞪口呆,拿着手机就开始录像,“喂,小婊砸,你尽管脱,脱完了我就把这条视频发出去,让全国人民都看看你这不要脸的货是咋勾引男人的!”
她这么一威胁比什么都管用,李静马上停了手,只是哭的梨花带雨的看着我,说话都哽咽了,“浩…浩宸,我知道…道以前是我对不起你!可再怎么说我也…罪不致死吧?我…我知道你…恨我,那我现在…什么…什么都给你还不行吗?”
她衣服都脱了一半了,半露的酥胸惹人遐想,还真有几分诱人,但这种廉价的女人倒找我钱我都嫌脏,怎么可能会动心?我收起了笑脸,冷蔑的看着她,“套句现在挺流行的话给你说,我辈子最大的错就是和你处了几年对象,这是我一生最大的耻辱!所以你别再跟我套瓷了,没用的,只会让我恶心!”
讲真,我现在最恶心的就是她三句话不离陪了我几年这样的话,如果时光能倒流,打死我都不会和她扯上任何关系,真是太膈应了。李静听我说完小脸儿煞白,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来话。我定定的看着她,下了逐客令,“你可以走了!王妍的事儿我不会帮你,不推波助澜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出门找个香火鼎盛点的寺庙,看看能不能救自己一条小命儿!”
提醒她找个庙宇避祸,算是我对过去的最后一次告别吧。虽然我知道她能避开的机率几乎为零。“你变了!”
李静静静的看了我足足有一分钟,这才又重新把衣服穿好,屈辱的咬着下唇说道:“以前的你单纯善良,无论别人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在能力范围内,你都不会见死不救。”
我笑了,“善良人的善心就活该被你们这种人消费吗?李静,我不是圣人,我有脾气,只不过我的好脾气都在我的人生低谷期被这个冷酷的世界消磨没了,特别对你!”
李静苦笑一声,拣起掉落在地上的丝巾,最后又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如果你能再有钱一点,如果你当初能不那么信任我,如果你对我的占有欲能更强一些,如果…也许今天我们就不一样了!”
说完,她便失魂落魄的走出了房门,临走之前她又回头看了看,“商浩宸,其实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看似好像是我借你来掩盖自己做的一些事,但实际上你又何尝不是利用我建立你好男人的人设?”
我冷笑,没理会她的自说自话,将死之人,没必要再和她计较这些,她说没爱就没爱吧。难得一次杨子愚也没插言,和我一样冷漠的看着她的背影。长长的宾馆走廊里,嵌着金边的鲜红地毯上,一道孤寂的背影渐行渐远。到了转角的地方,她再次回头,充满怨恨的双眼里露出了一抹绝望,“商浩宸,我祝你一生穷困潦倒,痛失所爱,孤独终老,亲朋好友都因你而死,你商家到你这一代彻底绝后!”
这句说完,她掩面而跑,把杨子愚气的脸都青了,拔腿就想追过去,却被我拦了下来,“你跟她一个快要死的人较什么劲?”
她愿意咒就咒去呗,要是人人诅咒都能成真,那这世界不乱套了?将死之人,说两句狠话,就让她得意得意吧,毕竟她也就这点能耐了。杨子愚跳着脚的戳我脑门,“你就是太好脾气了,才让她这么欺负你!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没人管你了!”
说完,她拧嗒的就走了,气呼呼的钻进了我房间,估计去找陈刚告状去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却是笑了。讲真,看惯了杨子愚这类实诚的“大虎妞”,现在再瞅李静这套号的,真不是一般的不顺眼。白天没啥事儿,让李静搅和的我们也没了睡意,陈刚就提议说我们到处溜达溜达。好歹我也在云南呆了四年多,就由我当向导,领着他们在周边转了转,先去了西山,又游了滇池,一天跑下来给我们也累了够呛,晚上就在滇池边租了烧烤架子,吹着湖风美美的饱餐了一顿。云南这边的自助烧烤是一大特色,陈刚一边给那头不抬眼不睁的造,一边嘴里也不闲着,一会说这个好吃,一会说那个带劲,把人家来送菜的服务员逗的直乐。看他那样我真想说一句,看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丢人不?一晚上欢声笑语的,还没等我们吃一半呢,一辆出租车“嘎吱”一声停到了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出租车还没等停稳当呢,就见一个身穿土黄色袈裟的大光头迫不及待的跳下车,径直朝我们这边飞奔过来,脸上的焦急神色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