杵在我脸上的是森森的白骨茬子,距离我的眼球几乎只有一毫米,再进一点点儿,我眼珠子就得被扎冒泡了。口鼻之中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还有一股腐肉的味道。都见过死猫烂狗吧?和那味道一模一样,呛的我直干约,踢腾着双腿连忙往后退去,扭过脸去“哇”的一声开始干呕。我知道现在不是吐的时候,可是我板不住啊,生理反应。可是呕了半天,除了吐出点胃酸,啥也没吐出来。是啊,我们都进来多长时间了,水米没打牙,胃里早就空了,哪儿还能吐出东西来啊?干呕了半天,整的我食道都开始火烧火燎的疼,那股恶心感才渐渐压下去。我扭脸往那白骨茬子看过去,这才发现那是一条大腿,属于人类的大腿。腿上肌肉还在,而且弹性十足,这一点从伤口上不停滴嗒的鲜血就能看出来。大腿之上布满了符文,周围还有八根锁链捆着,锁链是啥材质的看不出来,但散发出来的阳气重的吓人,还有些我分辨不出来是什么玩楞的气息,反正都是压制阴蚀之物的东西。即便如此,那条大腿也不安分,小腿一踢一踢的,五个脚趾头向内扣着,似乎在使劲。本能的,我就想到了那个梦,我觉得眼前的这条大腿,应该就是我梦中出现的那条断腿。可是它想干什么?我抹了一把嘴角上的残渍,冷声问:“你是谁?引我来此到底有什么目的?”
虽然只是一条断腿,原则上来讲应该不会说话,但他都这么牛了,只剩下一条断腿还不安分,甚至能把我给抓来这里,谁知道有没有意外呢?事实上并没有意外,那条断腿没有说话,不过从打我开口之后,挣扎的更激烈了,就好像我的话刺激到它了似的。显然它应该是能听见我说的,只不过回答不了。既然如此那就能交流了。我咽了口唾沫,又往后挪了挪,极尽所能的离它远点,实在是太味儿了,直到我后背贴上一堵墙…不,那应该不是墙,如果和梦境中展示的一样,这里应该就是棺材,我后背贴上的是棺材壁。我回头回脑的打量了一下,果然如此,前宽后窄,上面封顶,正是口棺材。“你把我整来这儿,是想我替你解开封印?”
我疑惑着开口,马上又补充道:“如果是,你就动一下,不是,就动两下!”
很快,断腿就拉扯锁链跳了一下,接着就不动了。看来还真是如此,它想让我解开封印放它出来。可先不说以我现在这半废材的修为能不能解开封印,单是那个梦就像个魔魇一般萦绕在我的脑海,让我不敢轻举妄动。有个男人说它已经尸化成魔诅,一旦出世,必将引得天下大乱。我可不想成为天下苍生的罪人,怎可能放它出世?想到此,我试着抬手推了推棺材盖儿,想要逃离这个封闭的空间。反正它现在还被封印着,又有锁链锁着,攻击力并不强。我特么打不过你,我还跑不过你吗?然而我的手才刚一碰触到棺材盖子,一股触电的感觉就席卷了全身,电的我直抽抽。与此同时,头顶的盖子上已经出现了无数的符文,血红血红的,符文的边边上则是闪耀着金芒,正阳之气顿时将整个棺材都给添满了,锐气逼人。断腿似乎被正阳之气弄的极不舒服,又开始躁动起来,不住的翻搅着,扯的锁链“哗啦啦”作响,就跟一条离开水的鱼一般,这痛折腾。它要不动,味儿还小点儿,这一动,那味儿就别提了,比特么毒气弹还管用,呛的我眼泪叭嚓的,我严重怀疑我会被醺死在这口棺材里。我捂住口鼻,急忙冲它一摆手,“大哥,大哥,我求你别动了,你不知道自个多味儿吗?”
断腿明显能听懂我的话啊,闻言还真就停下了动作,但它似乎很不舒服,停在那儿还一拘量一拘量的。我估计它可能也是被电着了。不过有一点儿我挺不解的,按说我是阳人,正阳之气对我不该有影响才对,这咋我一上手还把我也给打回来了呢?“你也看到了,这里我也出不去,你把我摄到这里,无异于是拉个人跟你作伴,我也救不了你啊!”
先不管为啥我也被电了,我试图和它讲道理。我总觉得它既然能把我抓来这里,就也能把我送出去。我先把它给忽悠瘸了,说不定它还能送我出去呢。断腿明显回答不了我的话,只是停在那儿不动,用那断骨茬子对着我,似乎很气愤。它这是没眼睛,如果有眼睛的话,我估计就该是横眉立目的瞅着我了。想到此,我又和它商量:“要不你咋把我整这儿来的,再咋把我送出去?我出去摇人过来救你,你看咋样?”
我心话出去了我就再给你加两道封印,看你还折腾不。然而断腿听完我的话似乎气愤到了极点,又开始疯狂的挣扎,那架势,仿佛要扑过来拿大脚丫子把我给碾成肉饼。本来这里空间就狭小,我连站都站不起来,和它的距离最大也就能拉开不足五十厘米。先头它折腾那痛,腐臭味儿就已经把棺材里的空间给铺满了,现在那股味儿更浓郁了,真是让我阵阵作呕。此时我无比怀念我不呼吸也能活着的时候,可现在不行了,不呼吸能憋死我。再说光不呼吸也不行啊,这玩楞还辣眼睛呢,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刺激性老大了,谁知道有毒没毒啊。我赶紧又冲它摆手,示意它安静下来,“行行行,你别闹腾了,我想招,我想招!”
靠,一张嘴都辣嗓子眼儿,我赶紧又把嘴给闭上了,缓了好一会儿,头晕眼花又作呕的感觉才慢慢缓解了。断腿能听懂人话,一听我说想招,立马静止下来不动了。看来就算不想救它也得救了,我总不能因为可能会成为天下的罪人而把自己给憋死在棺材里吧?外面还有我俩哥们呢,哪怕最后就是我死了,我也得把他们给整出去,不能全军覆没啊。想到这儿我抬眼打量起整个棺材,八根锁链是连在棺材角上的,跟之前我在昆仑湖底拿那头盖骨的造型几乎差不多。如此巧夺天工的机关设计,应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只不过昆仑湖底的头盖骨是用佛家的镇局,而这里的明显是道门的封印之法。回想梦境之中那男人求助的两个人,不正是一僧一道吗?难不成这条断腿和那个头盖骨是属于一个人的?一想到这儿我冷汗就滋滋的往下淌,我这到底都干了些啥啊?虽然头盖骨拿回来之后,并没出啥妖蛾子,但谁能保证我把它们给聚齐了会咋样?这要真放出个大魔头来…越想我越是后怕,到底怎么整啊?是牺牲小我,成全大我,还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可真是两难的抉择!见我不动,断腿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又开始要动弹。看到这一幕我急忙摆乎手,“我正研究着呢,你不得给我点时间吗?”
它好像是寂寞了太久,挺乐意听人说话的,我一出声,它立马就老实了。我眼珠转了转,继续问道:“这么地,我问你答,咱边说边整。我问你啊,你是黄帝吗?”
救人也得先知道对方是谁吧?能被称为老祖的人不多,鸿钧老祖我是不想了,那剩下的几位里,数得上数的我觉得最有可能的应该就是黄帝了吧。太上老君人家现在活的好好的呢,张道陵不用说了,先不说他咖位够不够,人家现在在天界做四大护法正神着呢,他要是有事儿的话,我家老仙儿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还有三位嘛,就是和鸿钧老祖同时期的人物了,一个混鲲祖师,一个陆压道人,还有一个就是女娲娘娘了。但这三位我觉得也不可能,那都是通天的人物,咋可能说死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