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都困的滴了当啷的我看到这一幕立马精神了,捅了捅呼噜声震天的陈刚,小声说道:“刚子,你看着点儿那娘俩,我去跟大叔。”
陈刚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直到我开门的声音响起,他才真正清醒过来,“跟大叔?咋地,他还真离魂了?”
我看着大叔的身影出了楼道,赶紧应了一声,又叮嘱他一定看好了那娘俩,就赶紧跟了出去。大叔的速度十分快,我连跑带颠的才勉强能跟上他的脚步,我也不知道他这一去得跑出去多远,赶紧上了车,开着车跟。他是一路奔南下去的,一路跟着我是无比庆幸我是开着车跟的,要不非把我累死不可,因为他的终点竟然是二龙湖水库。前些年二龙湖水库重新修了,开发成了风景区,整的挺漂亮的。不过因为刚开春,天亮的晚,这会天还黑着呢,湖水又没完全解冻,所以整个风景区一个人都没有。大叔双眼闭着就飘上了结着冰的湖面,一直向深处走。他是魂魄离体,没什么重量,但我不敢直接上去,虽然没完全解冻,但有的地方冰层也已经很薄了,一脚踩空就得掉下去。我把车停在岸边,就那么远远的看着。男人一直走到了湖中心,接着我就看到他背对着我开始做动作。因为距离远,又只是个背影,所以看不太清,有点儿像是道门的结印手诀。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快,湖中心突然间涌起浓烈的阴气,而此时的他已经盘膝于地,任凭阴气将他给包围,贪婪的吐纳着。吸魂?我脑子里猛然间冒出这个词,不觉一阵心惊肉跳。难怪男人回去的时候身上带了近千只厉鬼,原来是这个邪门法子。说起这个吸魂,可以说是留存于阳间的道门顶尖儿邪术了,算是一种养魂之法,以魂养魂,通常都是魂魄受损的人需要修补魂魄才会用的。而且此法只对鬼有用,活人是不行的。像是有些因为天生魂魄残缺导致痴傻的人,想用这个办法修补魂魄变成正常人是没用的。换句话说,这是有人或者大鬼利用大叔的手来囤阴鬼之力,急需修补魂魄所受之伤。因为经了大叔一道手,背后的人就不会背因果,所有的孽就全成了大叔造的了,够阴损的。不过碰上我也算对方倒霉,他先前囤的千只厉鬼被我给包圆了。那些厉鬼虽然浑浑噩噩的,但既然知道是什么邪术,就能破,这份因果大叔也就不用替别人背了。我想知道幕后黑手是谁,故而并未打断大叔吸魂,大不了回去了再一只只抓出来。整个吸魂的过程足足持续到将近五点钟,大叔才把湖里的阴魂全都给吸到了自己魂魄之中,随后瘫倒在地,一睡不醒。二龙湖水库传闻是某岛国最初开始修建的,后来由东辽河水利局接手,又经一次扩建,到1966年竣工时,水库蓄水量已经高达9.37亿立方米。传闻还说那底下是岛国的军火库,但因为技术有限,一直没有开发,所以这个传闻无从考证。因为水域广,水也深,每年淹死的人不在少数,近几年因为管理的严了,才好点儿,但是每年的丰水期依然有不少人落水淹死。积年累月下来,这湖里的冤魂厉鬼数不胜数,我看大叔这一个来小时,湖里的厉鬼阴魂恐怕连一半都没带走。如果所料不错,那个幕后黑手是打算等全收了再一次性来收取,所以才一直没出现。只是对方是通过什么手段来逼大叔魂魄离体过来吸魂的呢?难不成就是那段手机铃声?只是那铃声屋子里的人几乎都听到了,为什么只有大叔一个人中招了呢?思来想去我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这时我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正是陈刚打来的。“浩子,你跑哪儿去了?咋还没回来呢?没出啥事儿吧?”
电话里传来他担忧的声音。我简单把情况跟他说了一下,让他提前请好仙儿,准备接手新一批的厉鬼。他那边听的直吧嗒嘴儿,“我还想跟你说呢,我这边也有点儿发现,那大姨和她姑娘身上好像也有点事儿。你刚走没一会儿,这娘俩就梦游了,嘴里一直嘟囔着一句话,听着挺瘆人的!”
我急忙问:“啥话?”
“跳一跳,绕三山,走一走,过六水,九重天,十八府,望乡望乡,望不到故乡!”
他在电话另一头念叨着,“我数了一下,每个人至少重复不下二百遍,这会儿才回屋躺下。”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而且一边念叨,她俩还一边往香堂的碗里扔豆子,那豆子到碗里没一会儿就变成渣了,粉粉碎的那种,老特么邪乎了!关键是从始至终,我都没发现她俩身上有任何鬼气,也没在屋里发现阴魂厉鬼作祟。”
我转了转眼珠子,赶紧问:“那她们娘俩梦游之前有什么特别的事儿发生吗?比如手机铃声之类的。”
陈刚马上说道:“没有啊,啥都没有!哎,不对,我听到了钟声,就是老式的那种钟,敲了三下也不是四下。不过不是他家发出来的,是从外面传来的,动静还挺大的,整栋楼应该都能听见。”
我心里多少有点儿谱了,看来那个害他们的人对他们应该很了解,如果所料不错,跟楚小三和楚小四应该脱离不了关系。“我回去估计还得一会儿,大叔刚折腾完,估计得一会儿能醒。你等那娘俩醒了问问她们昨晚做没做啥梦,另外天亮了你出去转一圈,看看那个挂钟在哪个方位,这应该是借位施法。”
我马上叮嘱他接下来要办的事儿。他立马应了下来,我俩又在电话里闲唠了两句,这才挂了电话。一直到天将蒙蒙亮,大叔才清醒过来,看到身处湖心,吓的他妈呀一声,撒丫子就往岸边跑。这回他能看见我了,一看我的车停在岸上,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拉车门就想上车。可他的手碰了几次车门,都是直接穿透过去的,猛然间可能就想起我之前和他说的话了,闭着眼睛身影一扑,直接就钻进了车里。坐在副驾驶位上,他整个人都吓的瑟瑟发抖,哆哆嗦嗦的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小…小商啊,我…是不是又离魂了?你整没整明白咋回事儿啊?抓没抓住害我的那个人?是不是我俩小舅子?”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一脚油门往家赶去,“你也是出马的,用不着吓成这样吧?离魂是肯定离魂了,不过凶手没出现,你现在就是人家的一个媒介,抓你当垫背的替人背因果呢。至于你俩小舅子…”说到这儿,我顿了顿,“现在还不确定,不过可能跟他俩也有点儿关系!今天去医院看看他俩,应该能发现点儿什么。”
大叔闻言气的咬牙切齿的:“这俩小瘪羔子,我就知道跟他俩搭上关系没好。要不是我家你大姨念着一奶同胞的情,他俩就是死外面我都不带多看一眼的!唉,这整的都是啥事儿啊!多悬把我姑娘给害了!”
我轻声安慰了几句,这才说道:“大叔,你手机铃声是谁给你调的?是一直用的就是那个,还是最近才换的?”
大叔疑惑的看向我,牙对牙口对口的说:“我闺女给我整的,才换了不到一个月,我听着也挺好听的,就一直用那个了。咋地,我听这意思好像我这毛病和我闺女还有关?不可能,那绝对不可能,我闺女可孝顺了,不可能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