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江蔓都没打通江母电话。江蔓在前面带路,停在家门口开始砸门。门内传来江母的声音,“谁啊?”
“开门!”
江蔓拧眉,高声喊道。等了一会儿,门从内打开,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探头出来。“诶呦,还真是蔓蔓呀!”
中年男人色眯眯笑着,江蔓冷眼瞪他一眼。这人名叫王志刚,六年前养父事故去世后,江母找到二婚对象,她的继父。王志刚油腻好色,来家里后没少对她和姐姐咸猪手,又坏又毒,江蔓特别讨厌他。继父目光刮过顾庭赫,没说什么,侧身让两人进来,扭头对客厅道,“江蔓和小顾来了!”
江蔓气势汹汹进来,看到沙发上除了江母,还坐着大哥大嫂。大哥正在摆弄手上的腕表,一个年轻女人正和江母说笑,翻转手腕展示金镯子。年轻女人是她大哥的女朋友,陈洁。她被逼婚的主要导火线就是这女人。陈洁未婚先孕,又和江母找人算过卦,卦象显示陈洁怀的是个男孩,甚至有可能是双胞胎,江母恨不得将她宠上天,要什么给什么。临到结婚,陈洁看不上镇上的房子,吵着闹着要在城里工作附近买房,没有就要去医院把孩子打了。江母一听可了不得,安抚住陈洁,主意直接打到她身上。也是,捡来女儿的终身幸福哪比得上亲孙儿,江蔓自嘲地扯了下唇。腕表定是顾庭赫的,陈洁腕上的金手镯和脖子上戴着项链,都是她这两年省着买下来的!江蔓看到桌上熟悉的银行卡,二话不说冲过去拿起来。江母笑容瞬间消失,“江蔓,你干什么!”
“这话该我问你吧?”
江蔓手躲得快,没有被江母拦下,“入室偷窃,你怎么这么能呢!”
江母还没反应过来,江蔓目光如有实质,刺向大哥,“江博文!把手表摘下来,是你的东西吗你就要!”
江博文嬉皮笑脸,“戴在谁的手上就是谁的东西,这表就当你孝敬哥的!”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呐!你听听你自己说的是人话吗!还我!”
江蔓冷声呵斥。江博文变了脸色,“死丫头,怎么跟你哥说话呢!你的我的有什么区别?一家人还分那么清楚!小气!”
顾庭赫看到自己珍藏的腕表戴在别人手上,眼底燃起怒气。江博文目光扫过来,不屑道,“看什么看!”
顾庭赫良好的修养让他不会骂人,“我的腕表,限你马上摘下来!”
“你他妈算老几啊,敢命令我?”
江博文啐了一口,转头看向江蔓,“江蔓,这就是你找的男人,一个包工头,拿他块表小气吧啦的!就一块高仿破表你看看他那臭脸,跟别人抢了他五百万似的!”
“不是……”江博文高声打断顾庭赫,“不是什么?我查了,真的上千万,被一个叫路什么的买走的!你一年才赚多少钱,还不是……不是什么啊!你买得起真货么!你说你买个三五万的我他妈还能卖了赚点钱,这破玩意挂出去都没人要!”
顾庭赫脸色红白不定,江博文口中的路什么就是那个帮他从国外买表的朋友。不识货的东西,真假都分不清,也配戴他的珍藏!偏偏他还不能辩解!憋屈背了口黑锅!顾庭赫面色阴沉,气得胸口发闷。江蔓忍无可忍,“假的也比你之前那几十块的地摊货强!庭赫买东西的钱是人家流汗受累拼出来的!谁跟你一样?马上三十的人了还好吃懒做,正经工作没有,就知道啃老!老的没得啃又啃妹妹!”
顾庭赫闻言,心思微动,转头看了江蔓一眼。难得听小丫头替他怼几句,不容易。江母重男轻女极其严重,江博文是家里唯一的男宝,江蔓和姐姐从小到大不知道被他抢走多少资源。过去未成年,她不得已看人脸色。如今经济独立,她嫁出去也算彻底离开家,对这一家子极品一秒也不想再忍。江博文的脸胀成猪肝色,手指江蔓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江蔓记挂着顾庭赫的表,趁江博文不备上手去夺。江博文怒火攻心,抓着江蔓的头发就往茶几一角磕。顾庭赫反应飞快,手掌垫了一下,免于江蔓受伤。他感受到江博文十成的力度,心中替江蔓不忿,他哥这是把她往死里弄!顾庭赫用力掰开江博文抓着江蔓长发的手,一拳挥在他肥肉横飞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