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三十日。计划走上正轨,得手太轻松,让我没有一点成就感。兴奋的先生们又在我的客厅畅谈了半天未来,我一度怀疑他们还想蹭一顿晚宴。通过我的努力,女神又多了几位信徒,可喜可贺。”
格兰丁给自己的日记本添了一页内容。 现在已经是四月的最后一个晚上。参加宴会的客人们已经离开,和中午相比,房子里现在很冷清。 但不论是珂赛特还是格兰丁,都很享受这种安静的时光。 他们的晚餐是燕麦粥。中午那些剩余的食材都被侍者处理掉了,这让珂赛特有些心疼。 在晚上的学习时间,珂赛特开始尝试写作,格兰丁指出了她文中的几处语法错误。 临睡前,格兰丁用生涩的古弗萨克语在笔记本上添了一句话: ‘今晚平安,愿夜夜如此。’ …… ‘震惊!西维拉斯场公然受贿!’ “噗!”
清晨,在格兰丁看到贝克兰德邮报的头版头条时,他把嘴里的茶一口气全喷了出来。 一时间,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开发出了什么新的能力。 维金斯正在把三明治塞进自己的帆布包里,他被格兰丁的这个动作吓了一跳。在看了一眼报纸后,他才恍然大悟地说: “先生,你不需要这么惊讶。贝克兰德邮报为了销量,总会把标题写得过分夸张。”
维金斯用一份干净的报纸把湿掉的部分替换掉,然后就像旋风一般跑了出去,他还有好几条街的报纸要送。 他最后的一段解释从门口传来: “真实情况是,一位警司在和情人幽会时被记者拍到了。于是警司想要用金镑堵住记者的嘴。”
格兰丁在翻看报纸后发现,事情果然和维金斯说的一样。 “很显然,这位警司先生没有塞够钱。”
在珂赛特端着培根从厨房走出来时,格兰丁总结了一句。 另外两份报纸的内容大同小异。 贝克兰德早报的头条在强调言论自由。塔索克报纸的目光,则放在了愈演愈烈的工人罢工运动上。 文学和时政板块在报纸上占了很大的篇幅。总会有意见不合的两帮人,把报纸当成阵地,来回拉扯。 “这些思想碰撞卷起的浪潮,必将影响每一个人。”
格兰丁幽幽叹气,他在报纸中看到了一些和前世思想似是而非的,让他感到熟悉的言论。 “先生还要来点培根吗?”
珂赛特问道。 格兰丁看着那微焦诱人的培根片,摇了摇头。 “不用了,吃多了不好进行运动。”
一想到接下来要和罗森主教进行一对一的格斗运动,格兰丁就难过的胃部都扭曲皱缩起来。 乘坐马车时,他已经看完了三份报纸上的所有内容。在各种层出不穷的报道中,金猪旅馆发生的事件已经无人关注了。 “也许下班后,我可以去警察厅问一下案件的进展。”
等他到贝克兰德污水处理中心打卡时,他发现‘应急小组’的办公室里只有洛络塔一个人。 “女士,你的烟熏妆真不错啊。”
格兰丁微笑着打招呼。 这位女士现在有一种颓废的魅力。 “我这是熬夜造成的!”
洛络塔翻了个白眼,“格兰,如果你不知道该怎么夸奖女士,你只要夸她的穿着就行了。”
“女士,你今天穿的小牛皮靴真不错啊。”
格兰丁从善如流。夸完后他才发现那只是督察制服里的配套警靴,于是他连忙转移话题道: “但我记得你上周四才刚守过夜啊?队长和博尔吉亚呢?”
“我自愿加班,和博尔吉亚一起去监视查尔斯那个杂碎了。”
洛络塔咬着牙,一字一顿的接着说,“你肯定不敢相信,他连续两晚……” “都去了镶金玫瑰?”
格兰丁替她把话说完,他有点同情洛络塔的遭遇,“让女士看到这种画面确实很过分。”
“哼!你的消息倒是灵通,但我要纠正下,我半路就走了。博尔吉亚倒是趴在屋顶上,监视了一整夜。”
这个小队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格兰丁感觉小队成员都有些特殊的爱好。 洛络塔喝了口咖啡,有些丧气道: “队长去查抄那家卖木乃伊粉的非法草药店了,接下来几天他都要去第三小队帮忙。博尔吉亚也被分配了其它任务......对我们来说,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队长说得对,不使用非凡能力,我们有时候还不如警察。”
“女士,这次你们和警察打平了。”
格兰丁在心里默默想到。 他在办公室里待了一会,等时间到七点五十分左右,他就动身前往圣塞缪尔教堂,面对今天的体术训练课。 心情沉重的他没有听到洛络塔‘留下报纸!’的呼喊。 中午他在值夜者驻地吃了顿工作餐,这顿饭吃得很没滋味,因为他腮帮子没法使劲。 等下午4点左右,他乘马车去西维拉斯场。 当他在繁忙的警察厅找到国字脸督察时,督察正在审理一份大型活动的申请文件。 办公室里全是咖啡和烟草的味道。 “你好,格兰丁先生。你给的香烟真是够劲,它帮我度过了一个不眠的夜晚。”
督察打了个招呼,然后又‘啪啪啪’地往文件上盖章。 “也不知道那位警司哪来的时间……” 他嘟囔着,在又处理了一份文件后,他才抬头道:“格兰丁先生是来询问查尔斯诈骗案的?”
“是的,督察。请问有进展了吗?”
格兰丁忽略了隔壁警察审讯犯人时传来的惨叫。 督察从口袋里抽出一支有些皱巴的香烟,点燃后悠悠吸了一口,才说: “很难,我们现在和弗萨克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这让我们在办案手段上,受到了些限制。加上马上到来的社交季,我们的警力严重不足,这个案子也许会拖好久。”
对于这个结果,格兰丁一点也不意外,他接着问道: “那罗杰的母亲收到自己儿子去世的消息了吗?”
“因为是并案调查,所以暂时还没有通知……我有些拿不定主意,我不知道那位女士能不能接受。格兰丁先生,你觉得该怎么办呢?”
督察弹了弹烟灰,郑重问道。 “我觉得可以稍微缓缓,至少要让那位母亲知道自己的儿子为何而死。”
格兰丁坚定地说。 稍晚些时候,皇后区邮局。 “先生,你要寄信吗?”
“是的,我有一封信需要寄到莫顿郡,梧桐路37号。请稍等,我马上写出来。”
‘与蓝铃花一同盛开的美人,您工作繁忙的儿子在办公室中发来问候……’ 格兰丁尽量模仿罗杰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