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药膳’没?就是那个据说能补什么胶原蛋白的,我昨天刚预订成功了。到时候去吃的时候叫你啊。”
“我刚刚充了一千两银子,升了高级会员,以后买东西可以打八折呢。”
……如果玉颜堂都成烂大街了,卖的东西到处都是了,谁都能预约得上了,那些贵妇们还会这么趋之若鹜么?肯定不会了。“所以,我想先从榆阳城开始。那里离京城不算远,可也说不上近,还是个大主城,在那里试水应该可行。”
苏懿如是说着。“玉颜堂的东西的确很好,也难为你能想出这么多花样来。”
林婉怡伸手摸了摸脸,感觉做完面膜之后的确细滑一些,“有噱头,效果好,自然不会缺追捧的人。而且玉颜堂开了也有一年了,榆阳城里应该许多人都听过了,在那里开起来,应是没什么大问题。”
苏懿自然也是这么想的,她看向林婉怡,道:“其实我有想过把玉颜堂推广到南边去。”
“南边?”
林婉怡抬头瞧了她一眼。“对。南边富庶,多产富贾,论消费能力不比京都差。而且也不像京城这边势力复杂。”
最后一句才是苏懿想要表达的重点。但凡在京城能够把生意做起来的人,肯定多多少少都是有背景的人。京中各家势力如同那密密麻麻的蛛网,眼线众多,也如同那绷紧的琴弦,一碰即断,稍不留意,便会满盘皆输。林婉怡有些明白苏懿的意思了,想了想,她道:“我二哥倒是在南边做生意,只是他是个生意人……”“我明白。”
苏懿道,“生意上有生意上的规矩,我不会让你二哥吃亏的。”
公侯伯爵、达官贵人能生活得体面,光靠那点朝廷俸禄和皇恩赏赐自然是不够的,是以每家背后都有一个产业链,以家族为依靠、为后盾,赚来的钱用来供给一个大家族的所有花销。魏国公府自然也有,只是大部分的产业在老家晋州那边,她想发展南边,就自然得另寻出路。林婉怡是寿康伯唯一的子女,不过因为没分家,所以她在家族里排行老六。她有个二哥林长志,是个经商的好手,就在江南,做着最炙手可热的丝绸和茶叶的生意。林婉怡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自然是清楚的。这玉颜堂有多大的赚头,我也是看在眼里的。我回去便会写信给二哥说明情况,他对能赚钱的买卖,从来都不会客气的。不过你放心,如果到时候他坑你了,跟我说,我帮你讨回公道。”
这话的意思,十之八、九是能成了。林婉怡是不会放大话的人,苏懿听到这里,心里也踏实了几分。“其实,如果可以,我想连那边的药材市场一并拿下。”
苏懿知道这话说得有些大了,但她确实有这个想法。林婉怡微微蹙眉:“这可不是嘴皮子动一动的事。”
“我知道。”
苏懿往后一倒,靠在椅背上,“如果能把南边的药材市场掌握的话,所有玉颜堂的东西,成本最起码能降低一半,且……也算提前做个准备吧。”
准备什么苏懿没说,林婉怡也没问,只道:“这事估计有些困难。南边的药材市场是赵太师占着的,我二哥说过,这条线碰不得。”
苏懿嘴角弧线儿扬了扬:“是我太着急了。这事就暂且压着不提吧,你把开玉颜堂分店的事问问你二哥,我静候佳音。”
“嗯。”
吃完饭,把林婉怡送走,苏懿留下来,把账本都翻了一遍。对于碧兰的能力,她是绝对相信的,只是多少看看玉颜堂现在的情况,她心头也好有个底。碧兰帮苏懿泡了杯安神茶,走到她身后,替她按摩着肩膀。“小姐好像……很着急?”
就像是刚刚出生的婴儿就想着奔跑,就像还不懂事的孩童却想着变成大人……她好像急赶着让玉颜堂发展强大,急着想要一些东西抓在手中。“斯大林说,落后就要挨打。一个人如果不强大,那就只能给人当猴耍了。”
苏懿闭着眼睛,轻轻地说,“就像是踏脚石,有用的时候踩一踩,没用的时候就一脚踢开。你说,谁会甘心呢?”
碧兰听不懂苏懿说的“斯大林”是谁,可是却懂苏懿说的意思。她沉吟了一会儿,道:“其实有一个人,应该能帮得上小姐的忙。”
“谁?”
“翠衣。”
“翠衣?”
这个名字在脑海里盘旋了好几转,苏懿才总算将名字和人对号起来,“就是当初被苏月收买来指认我、最后却反水的那个内奸?”
“嗯。”
碧兰道,“当时不是提过嘛,她父母是经商的。前段时间她还来这里找过我,看那模样,她父母的生意好像做得还不错,而且就是做药材生意的。她和我聊了半天,还谈及十分感激小姐当初的恩德呢。”
这倒是个机会。苏懿想了想,对碧兰道:“你有时间找她谈一谈吧,先不必说太多,只谈跟玉颜堂合作的事。玉颜堂每年要消耗那么多的药材,正缺一个固定的诚信伙伴不是吗?”
碧兰点头:“明白了。”
*瑞王府内。瑞王一手端着琉璃珐琅彩的小碟,一手从里面抓了一把鱼食,一扬手,抛洒在后花园的荷花池里。荷花池里的荷花早就谢了,徒留一些枯败的茎秆歪东倒西地插在水里,只有那些五彩斑斓的鱼群还聚在一起你争我夺,显得这一片冷清稍稍热闹一些。“王爷,快做决定吧!”
瑞王身后是一方八角凉亭,此刻凉亭四周早已围上一层一层的纱幔,亭内炉火烧旺,烫着一壶热酒,两个人正坐亭中。说话的人是京畿禁军武卫军的都统孟玄德,他直隶太祖皇帝,乃除澹台明庭以外太祖皇帝的第二亲信,此刻却出现在这瑞王府里。亭中的另一人身份也不简单,四大国公之一的忠国公、兼当朝太师、兼瑞王的岳丈,赵亭广。他也算是四大国公中唯一还活跃在朝堂上的人了。相比较孟玄德的急切,他捋着胡子,显得冷静又精明:“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不成熟?还要什么时候才成熟?”
孟玄德道,“我跟在老皇帝跟前,看得清清楚楚,现在煜王势力基本都被架空,老皇帝不惜一切为贤王铺路,现在就连宋国公府也要成为贤王党了,再等下去,怕是连太师也会被划为贤王党派吧。”
赵亭广微微眯眼,冷哼一声:“荒谬。”
瑞王摇了摇头,转过身来:“孟卿一心为本王,本王都看在眼里。只是无需这般气急败坏,岳丈大人是本王的倚仗,孟卿是本王的助力,欲成大事,本王离不开你二人的帮助,事成之后,也少不得你二人的封赏,就不必再说这样的话了。”
孟玄德朝赵亭广一拱手,算是赔罪:“太师勿怪,我孟某一介莽夫,不会说话,可也是担心瑞王殿下,才口不择言,还请太师大人不计不小人过才是。”
赵亭广摆摆手:“罢了,想你也是对瑞王一片忠心。可现在要起事,哪儿是时候?皇上要和西夏的小皇帝联姻,定然会派兵助小皇帝统一西夏。那纳罕摄政王现在肯定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有精力同我们合作?说起来,殿下也应早点斩断和那边的联系,谨防被反咬一口才是。若是被御刑司抓住把柄,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瑞王道:“岳父大人放心,此事本王心里早已有数。”
赵亭广道:“说来,慕家那小丫头还没找到?”
“找到了,也受了伤,可惜还是让人给救走了。”
瑞王眯眼,目光阴鹜狠戾,“也不知道她知道多少,御刑司的人一直都在找她,本王已经加派了人手四处搜寻,一旦发现,格杀勿论!”
赵亭广点头:“这种祸根,是无论如何都留不得的。”
一旁,孟玄德问:“太师说现在起事不是时候,那敢问太师,何时才是最佳良机?”
赵亭广道:“现在太子未薨,殿下起事,名不正言不顺。若是等到太子西去,皇上还没来得及立太子,那时殿下再动手,岂非顺理成章?毕竟殿下,才是皇上的儿子啊。”
孟玄德恍然点头,却仍有疑问:“太子缠绵病榻已有几载,明明都下不得床了偏还又活了这么久,若要等他西去,得等到什么时候?”
瑞王端着酒杯一饮而尽,冷冷一笑。要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