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能出去么?”
谢殊看向何太平,“大人,我那里积了一堆案子呢!”
何太平摇了摇头,眉头蹙起。他也急得很,偏偏秦越人那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只听到外面狂风肆虐的声音,屋内,“在慢慢长身体”的卫六又醒过来开始吃松子了。 匕首终于对上了西瓜,对着分成两半的西瓜,卫瑶卿在身上的袖袋中摸了片刻,摸出一把勺子,开始挖西瓜。大家都又冷又饿,焦急的来回走动。就她一个吃完了睡,睡起来继续吃,眼下更是开始挖西瓜了,一副分外惬意的模样,腮帮子还吃的一鼓一鼓的。 吃到一半似是想到什么一般,见她手又伸进袖袋开始摸起来。 不知何时,来回走动的众人都已经停了下来,朝她望去。见她摸了好一会儿,摸出了一枚圆镜,几张符纸。放在桌上,在圆镜周围捣鼓起了西瓜子。 捣鼓了片刻之后,就开始津津有味的一边咬着西瓜一边看着镜子里。 崔琰最先按捺不住跑到她身边坐了下来,待看清镜子里的东西时,也不由吃了一惊:“这不是那个秦小天师么?”
卫瑶卿点了点头。 崔琰也坐了下来,看到一边吃瓜的卫瑶卿不由吞了口唾沫,他也饿了,想到这里,不由低声问她:“还有勺子么?”
卫瑶卿在袖带里摸了片刻,摸出了一把勺子递了过去。 崔琰道了声谢,接过了勺子,众人都看着她。也不知道她袖袋里藏了多少东西,一会儿摸出点东西,一会儿摸出一点东西。 “咦,这个秦小天师在干嘛?”
“念咒。招魂的。”
“念了那么久怎么还没动静?”
“还是有点动静的,你看秦小天师的手在抖。”
“哈哈哈,好像也是。”
…… 两个孩子看的高兴也就罢了,还说出来,王栩看了看众人,笑了出来,干脆也凑了过来,却见那圆镜中间的正是在招魂的秦小天师。 “这是阴阳十三科里的手段么?”
他看的有趣,忍不住问。 女孩子挖了一勺瓜,吃完了才懒洋洋的回道:“就是阴阳十三科里的,我瞧着挺有意思的。”
“哈哈哈,妙极!妙极!”
王栩抚掌而笑,双眼发亮,说这话时眼睛却看着面前的少女,也不知道所谓的妙是说人还是事。 何太平、谢殊跟崔璟也围了过来。 “确实有趣。”
谢殊看着圆镜里的秦小天师,眼里也起了几分兴致,“原来阴阳十三科还能这么用。”
“这是阵法?”
崔璟指了指圆镜周围的西瓜子,似是比起圆镜里的秦小天师,那摆放的西瓜子堆更能引起他的兴趣。 众人便见卫瑶卿又把手伸到了袖带里摸了半晌之后,摸出一本书来,递了过去。她的袖袋里到底藏了多少东西? 王栩瞥了一眼:“《武侯阵法》?”
“城外有容书斋买的,那个老板虽有残疾,却身残志坚,一年四季都营业。”
女孩子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说道,“只要一两银子就买下来了,听说是诸葛武侯年轻时候亲笔写的书呢,有容书斋好书可有不少。”
周围蓦地一静。 诸葛亮是死后被追封的蜀汉忠武侯,这《武侯阵法》四个大字就写于其上,这能是诸葛武侯自己写的就怪了。 一本书卖一两银子,而且还是假书,看来这有容书斋的老板是个黑商啊! “你被骗了。”
崔琰看着她,表情古怪,瞧着她生了一张聪明脸却是个笨蛋,真是被人骗了还不晓得。 卫瑶卿低头:“我觉得写的很好啊,你们不要我收起来了啊!”
崔璟的手却压在了《武侯阵法》上:“我且看看。”
模糊的字迹,三两笔画的小人打架,这不但是本假书还是本质量极差的假书。崔璟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她:“你这阵法是这《武侯阵法》上学的?”
卫瑶卿点头:“自然。可能我在这上头很有天赋吧,学得很好。你们知道的,这回钦天监入试考试我是第一。”
“我不会藏拙的,你们看完这本书,领悟好的话,也能精通阵法的。”
崔璟沉默了,王栩笑的前仰后合:“卫六,你这书给我吧,我要了。”
她头也不抬,手伸了过来,王栩从钱袋中取了银两刚要放上去,一只手先他一步把银两放了上去。王栩收回了手,看着崔璟挑眉:“九郎,薛大小姐要回来了。”
氛围一僵,就连一旁用勺子挖瓜的崔琰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只除了挖着瓜的卫瑶卿。 何太平走到一旁坐了下来,大概他老了吧,他看不懂那几个人了,谢殊也跟着坐了下来,就算看得懂,他也不想掺和,每天衙门的事就够他累的了。 “卫六,知道薛大小姐么?”
王栩笑眯眯的问她。 卫瑶卿点头。 “王司徒不是在与怀国公接洽么?”
崔璟皱眉看着他,崔氏九郎从不惧怕什么,只是王栩在这等时候提薛大小姐委实让他凭空生出几分尴尬来,也不知为何。 “先时你同薛大小姐……我还以为……”王栩话说半句,申请促狭,却足以令人遐想。 说完他又低头,却见卫瑶卿看看他再看看崔璟,看看崔璟再看看他,似是觉得分外有趣的样子。 “你这丫头在看什么?”
他笑的温柔,目光直视过来,极容易让人生出好感来。 卫瑶卿从袖袋里摸出一条帕子擦了擦嘴:“你们两个都挺能干的。”
崔璟同好友正在议亲的薛大小姐有过“龙凤配”的传闻,王栩直接截了胡,同跟好友有过“龙凤配”传闻的薛大小姐开始议亲。 现在的世族子弟都这么会玩的么? 虽说跟他崔琰没什么关系,可不知为什么,看到卫六看过来的目光,崔琰还是有种没有脸面了的感觉。这还是他头一回因为九哥没有面子,想到这里,不由幽怨的看了一眼崔璟。 王栩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隔着微掩的房门向外看去,却见外头电闪雷鸣,看着颇有几分渗人:“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