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枷锁(1 / 1)

桃木卿端着绿豆糕回去的时候,眼眶都还是个红的。黎六爷坐在小花园的青石凳上,盯着树上的麻雀,一副她不敢猜的样子。“你的眼睛是怎么了?”

爷这是关心她?桃木卿正准备眼巴巴道谢,“快收拾了,难看。”

“……”“然后去房里泡两杯上好的大红袍端过来。”

大红袍?桃木卿不确定道,“那罐?”

“还能是别的不成?”

黎六爷的声冷冷地,她疑惑地看了看主院的大门,领命下去了。黎六爷不爱大红袍。即使是那泥路难寻的武夷深山里,为数不多的千年古树产的。一年就只有个几十斤,在市面上更是重金难求。可他平日里,哪里是舍不得喝,而是根本厌弃抛在了一边。拿出景德镇大师亲手做成的青花瓷杯,她打了一壶甜井的水,烧开烫了杯子,待冷却后,才小心加进了茶叶。然后她便将内有大半沸水的紫砂壶,和那两盏内有茶叶的茶杯,一起端到了黎六爷的桌前放好。那声响一听,里头便是没有茶水的。“怎么不泡好?”

“这会泡了,等会就沉了。”

“泡了。”

桃木卿拿起壶柄,疑狐地看了黎六爷一眼,她可只会粗浅的泡茶功夫。黎六爷是知晓的。见他没什么情绪,她便拿起一个茶杯倒进了水,轻轻晃动了几秒,便洗茶的水倒进了一旁的花丛,这才又拿回添了水。黎六爷从容端起那杯功夫不深的茶,淡淡吩咐道,“那杯就不必洗了。”

拿出这么名贵的茶招待却…她不明白,即将来的客人,他究竟是重视。还是不重视。“可别让我失望才好。”

黎六爷低声呢喃道,随即便笑了。好心情地从桌上拿起一块绿豆糕,放到嘴边咬了一口。精致好看的眉毛瞬间就皱得老高。他将它仍回了那个盘里,“你会做?”

“…是。”

黎六爷瞥了她一眼,“罢了。”

“……”她暗自在下摆磨了磨那还绑着纱布的手指,知晓他怕是嫌弃她做的不干净。可那里的伤口…差不多快好了…咦?她在想什么?树上的麻雀骤然纷飞,黎六爷笑容更深,轻轻地端起自己那杯茶,拈起盖儿扇了扇那橙黄明亮的茶水。鲜香扑鼻。“哟,六弟竟有这样的好货。”

朝着他走来的黎三爷,笑容满面地。“喜欢?送你。”

黎六爷见他人影到了,轻轻地将那茶水放到了桌上,一口都没沾唇。“三哥是怎么进院子的?”

“走进来的啊,外头又没个人影。”

黎三爷一副光明坦荡的样子,“要我说,你这院里的人,也着实少了些。”

“三哥说得是。”

黎六爷低头遮掩住自己唇边的冷笑,换上那副和溪温润的样子,“怎有空过来?”

“…老六啊,你可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黎府上有几个是单纯如兔的?黎三爷索性说开了,“我找你和他们找你一样,也是为了剿匪的事。”

“只不过他们是劝你掺和,我是劝你别掺和。”

“你到底偏重了学识,打仗剿匪总不是你擅长。我是躲不过去了,可不想看你搭进去。”

“若是我回不来了…”黎六爷忙打断道,“三哥说什浑话,哪里有未出征便自说丧气话的意思。”

“只不过你将这事告诉二太太了?”

二太太常年礼佛,在先夫人死后不久更是住进了佛堂,不问世事不理红尘已经很有些年头了。黎三爷的神情一愣,随即竟有些真实地苦笑了声,“她哪里还想得起有我这个人?”

若是她心里头还有他这个亲子,幼年的他也不至于身处危崖孤立无援,为求庇佑卑微到在现夫人的面前将骄傲的头颅低到尘埃的地步。好歹,那些年的苦并未白付。见他没掺和的意思,黎三爷收敛好情绪,端起桌上的那杯茶水拿起盖子,剑眉锋目瞬间一凝,“这是谁泡的茶?”

竟将这好茶生生糟践了!“她。”

“……”在一旁当背景的桃木卿低下了头。“这般不会伺候人的丫头,要不我给你找个会伺候人的,”黎三爷说着眉头一松,竟有些莫名的笑意,“这个送给我调教一番涨涨记性,你看如何?”

桃木卿惊慌地抬起头,双眸被吓得空洞无神,那张脸。白得近似透了明。黎六爷修长的手指慢慢地循环轻点着桌子。在她的耳朵里。就好似撞钟声那般咚咚咚地…响着…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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