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他还年少不懂事不懂事!”
听扯到了大帅,六姨太吓得赶忙看了一眼大帅,见他的面色如常,才远远地向不服气的儿子拼命使眼色。同时对李青赔笑道,“李大校请别见怪,待我回去,我定会更严厉管束他!现在别耽误了正事不是?”
李青淡然理了理衣袖,看了看这个还是愤愤不平的少年,也懒得计较,“既提到了,我便多说一两句。”
“这打人,当然不是胡乱打的。”
他说着来回踱着步子,那落脚的声音轻轻地,又好似重重地,“直觉这个东西,往往是每个人脑海存储的信息,结合了所见的细节,判断出了哪里不对劲,自己却还未发现罢了。”
“讲道理来论:稚子之言,不设城府;智者迟暮,殚见洽闻。”
“谋常胜者,剑戟森森;超尘拔俗,卓尔不群。”
“读书人有读书人的特性,莽夫有莽夫的样子。”
“若是犯下了事,心虚而又心智不坚不狠者,提起事来,往往有些肢体神态上的小动作。见的多了,几个照面便知有异。”
“若是再说玄乎些……”“随着时间阅历的增长,脑海之中,总能浮现以前听过、看过的话语;亦或是曲终人散,从回忆的细节里,恍然一句原来如此。”
李青说着拉长了音,一字一顿严肃道,“只不过,若是那些陈年之语,不太美好,那就可怕了。”
“你说是不是呢,九姨太?”
刷刷刷!闻言,大部分人的眼睛都盯到了九姨太的身上。一身华服的九姨太,灿笑着在巧嫣的搀扶下站起了身。“李大校是在说笑吧?”
“我记得,黄参谋举荐你时,说你虽是小门小户出身的女子,喜好俗物见识浅薄了些,但到底还是心思简单的清白女子,没错吧?”
“李大校竟对小女子的出身有了疑虑?你当黄参谋是个傻的不成?”
“九姨太入府后的种种表现,实在不像是个心思单纯的。”
李青向来不畏官大官小,“黄参谋老了,压不下自己举荐的人了。”
“他应该也想不到,你竟敢借他的手,逼迫他安插的人,对九公子的饮食做手脚!”
九姨太正准备辩驳,却猛然被巧嫣狠狠掐了一下,痛到直直憋出眼泪失了声。在外人看来,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有证据?”
现夫人最看不得她这副可怜兮兮的做派,冷声问道。李青示意手下将虎子拖了下去,两手轻拍了个声,两个同样被打得血淋淋的男人,被半架着拖了上来。“哟,李大校心够狠啊。”
不着调的黎二爷,松松散散地半倚靠在座位上,满脸的不耐烦,“父亲是谁下毒你没查出来,七七八八的脏事儿倒是一堆…”“后头的好戏,怕是还有不少吧?”
“二公子莫急。”
李青对他倒是好脾气,给足了这位长子的面子,耐心解释道,“现夫人得瞒着大帅中毒的消息,挑不了洋大夫,担心谣言肆传,也说不得太重的病症。”
“因为四姨太的事儿和黎沈两家目前的关系,无关人命的小疾,沈家三百多年来可谓天下门生,和他们有些渊源的都不愿上门看诊,好一翻才请来了名声在外的赵大夫。”
“救人救急这个理儿,想必二公子也知道,虽然能吃死人的毒药并非全是见血封喉,但也久不到哪里去。”
“耽误了这么些工夫,大帅还能救回来,说明,下毒之人本来就没想杀死大帅。”
“既然那人不想置大帅于死地,又为什么对大帅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