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矿脉所产完全凭运气,这庐县也太过幸运了...... 居然连黑火药都有? 侧身站立于门框,骨节分明的长指覆上花窗感受室内动静,抬手示意吴昕离开内院跃上屋檐。 承昀也随后上了屋檐,提气风转,毁损长花窗,耳房内迅即射来十数支箭头斑斓的弓箭,射入院内石板三吋有余。 吴昕瞧着方才站立之处被射成箭靶不禁抖了下...... 这个师妹婿会不会太靠谱了些? 稍稍靠近耳房旋即知晓里头有文章? 不得再次庆幸没有成为他的敌人。 朝着室内福禄寿挂轴,再次承风发招,挂轴破碎四散,又再次露出一个能容拳头通过的机关。 吴昕:...... 这里机关会不会多了些? 虽说这也再次确定里头所藏之物必定重要,可是...... 回头探向承昀因动了内息而又染上几分黑气的唇瓣,不由得嘴角抽了抽。 见他又想直接探手,再次压下长臂,奋勇说道:“该换我来了。”
承昀打趣问道:“师兄不怕中毒?”
“怎么不怕?但是我怕你扛不了太多毒素,现在一动内息毒素就入腑三分,我不过是个唱戏的,顶多长挂暂休不开唱,要是三天见不着王府主事,你说乱不乱?”
吴昕没好气的念叨了起来。 此话能得承昀认同而收了手,拱手请托说道:“有劳师兄中毒了。”
吴昕:...... 没好气白了眼,无力说道:“你这辈子没学会说好话?”
“有,只能说给丫头听。”
承昀没有半分犹豫地应答。 吴昕更无力的翻了白眼,只得摸着鼻子说道:“你行!当我没说话。”
不再理会承昀需要揍上一顿的笑颜,壮士断腕般地将手探入机关摸索,顷刻间,一堵厚实墙壁缓缓往左开启,一阵龙涎香气缓缓溢散而出。 “嘿!没事呢!”
吴昕难掩眉开眼笑。 “恭喜师兄。”
承昀正因空气中弥漫的香气而踟蹰。 长明灯啊! 还是是混了龙涎香气的长明灯! “真舍得花!”
承昀不得不对奕王的富裕程度有了怀疑,单单只有此处金矿开采无人知晓? 点了长明灯看顾里头什么东西? 见承昀看似有所迟疑,吴昕纳闷问道:“还进不进?”
“进,只是在想里头会是什么。”
承昀苦笑。 “进不就得了。”
吴昕本已一脚踏入,见承昀犹疑不前又收回将于半空的脚。 被吴昕动作逗笑,只得再次仔细探看了周围,确认没有其他机关后,率先踏入内室。 在看清内室后,两人对望了眼。 居然是墓室? 奕王竟将墓室设在狭小民宅耳房里? 掀开朱红布幔赫然发现,竟是刻着肇宁帝名讳的神位,其后还有肇宁帝朝服与帝冕。 肇宁帝棺椁竟归奕王供奉? 撬开一旁十数个全是装满黄金白银木箱,吴昕瞪大了双眼。 还以为昨夜见到的财物已算多了,比起现在所获根本小巫见大巫! 一时间连话语都说不清楚而吱唔说道:“奕王这是组成了摸金校尉,专挖神国陪葬品?”
如若不是,他也不清楚这怎么来了? “奕王在靖王封地内捡到矿,没有上报朝廷,这些姑摸着是几年的收成,至于为何要偷偷祭拜肇宁帝,可以等厉峥来了再去套套话。”
将木箱一一阖上,承昀落坐在箱顶轻声令道:“你们抄了周沈秦三家,厉峥应已得到消息,把这些东西全搬回衙门等人。”
“牌位遗骨也搬?”
吴昕额际打了数十个结。 这算不算掘人祖坟? “搬。”
承昀扬起冷然浅笑,冷然笑道,“不搬怎么换得来解药?”
谈判失败,就得看厉峥对先人遗骨看不看得上眼了啊! 走到这个地步,几乎能断定奕王必定与肇宁帝有所牵连。 也能说明为何天谕会落到奕王之手了...... 吴昕嘴角抽了抽,这日后会不会遭天谴? 掘了人家祖坟,还把人家祖上遗骨带走...... 瞧着潇洒离去的背影,吴昕抚着发疼额际瞧着簇动的长明灯。 ...... 郜县府衙 同为晓夷城郡县,人口稠密度与繁盛度却为庐县数倍,原本应朴素无华的县衙,在厉峥入住数年后,数次改建奢华改建内装,改建得金碧辉煌宛若宫殿。 错银云龙纹铜炉燃着袅袅萎靡香气,闲倚在罗汉榻上美人纤腿上,厉峥数次故意厮磨美人衣裳,亲昵相互哺喂为着鲜果酒水,使得艳红抹胸已坦露在眼前,丝毫未将门外动静听进耳里。 门外侍卫捉急来回踱步,也没换得入内禀报机会,被衙役给拦在门外。 只得心急如焚再次求道:“江师爷!麻烦再通禀一声,庐县出大事了。”
江师爷立于门口,捕头怀抱长刀,不屑地睨了眼侍卫,打发说道:“庐县不都死得差多了?还能有什么大事儿?”
他也参与了庐县屠杀之事,才剩多少人?能翻天不成? 侍卫难掩心急,急迫说道:“江师爷!我刚从庐县回来,东市出事了!”
闻言,江师爷瞬即瞪大了双眼,怒道:“不是让你们把东西全全运回郜县?”
“计划失败,逃回郜县前,三家全被抄家锒铛入狱,如今还不知道正受着什么刑罚,我们隐伏庐县之人几乎死绝。”
侍卫蹙起剑眉,虽心急火燎也踌躇着该不该往下说。 “东西呢?”
江师爷担心三家子店铺里的东西,虽说有哭笑虫守门,陵墓之事亦是不能被发现啊! “属下不知,周家小姐送了夜宵后也不之所踪。”
侍卫颤颤地下跪求禀告。 “废物!世子养你们这帮废物何用?”
江师爷气急败坏地将侍卫一脚踹倒。 侍卫立即又恢复跪姿,连忙重重磕头,禀报道:“这事儿需要世子出面了,现下靖王不是属下能惹得起的人物......” 此时沈溺温柔乡已久的厉峥,倏地着急起身打开长花窗,抑不住满腔怒火问道:“我的黄金、黑火药呢?”
“属下知罪,属下该死,属下不知。”
侍卫频频磕着头。 了解厉峥如何贪婪嗜血,然而家中老小全在临辉城的他又能如何? 只能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折返禀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