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娧丫头为我担心,我开心。”
承昀忍下了胸口的乏闷,薄唇勾出了一抹笑意。 颜娧:……还能来两句闷骚情话?敢情伤得不够重? 没好气地推搡了男人的胸膛,看他吃痛地缩眉,又无奈地抹了把脸,差点忘记碰不得了,没拿捏好力道真可能把人给打伤了。 屈身蹲在男人身旁,藕臂枕着下颌,伏在健硕温暖的胸膛上,随之而来的大掌抚着她的肩背,试图安抚她的忧心。 而且他今夜的状况更为奇特了,仿佛自幼学习的风刃心法对冲似的,怎么调和也调和不回来,进到皇城之后又更为严重,逞能地解决温载墨的问题,他却落了个无法复原的结果…… 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她不知道这座皇城到底对承昀造成了什么影响,但是没理由一个能将几种功法都进至化境境界的男人,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他身上的所有功法在相合多年后,此时突然发生异变? 昨日面见萧楠时,询问了承昀可能中毒之事,她竟是一笑置之,原来所有可能染上的毒,在使用过粱梦玦之后早已烟消云散,怎么可能会有毒性存在! 如若不是中毒,那么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看着盘腿调息的男人,她咬着银牙思忖如何是好,他的内息入不敷出,再怎么调息也恢复不了的窘境,要怎么离开越城前往南境? 终于,颜娧忍不住怯生生地问道:“要不试试看硬气功的心法?”
承昀不解地抬起头来,两人认识这么久,除了必要的时候,他什么时候用过硬气功调息?他不是东越皇族,就算天赋异禀,能把硬气功运用得比常人更好,也不可能到了这把年纪,再把风刃心法给换了,那可是练武的大忌…… 而且当初向凌逼他们熟悉各家功法,只不过是希望能再相互了解下,再寻找相克之法,怎可能抛弃自家功法! 接收到男人怀疑的眸光,颜娧不由嘴角抽了抽,只能一脸正经地胡诌道:“不都说入乡随俗?既然在人家地盘里,就用用别人的家,说不定有用。”
总不能说,她怀疑承澈是厉耀的孩子吧? 说出去不被唾沫星子给淹死才怪! “嗯,我试试。”
看着颜娧一脸正经,承昀不疑有他的收敛内息,迅速调整脉络运行,在蛮横刚气的内息顺着经络走了几个小周天,竟奇迹般复苏了枯竭的丹田,内息缓缓衍生的同时,又试着顺着经络运行了数个大周天。 突然间,凌乱的殿阁内,座屏外堆砌的那些破损的白玉石,随着承昀缓慢的吐呐,竟受到召唤般一隐一现地透着晕黄光芒。 随着愈来愈澎湃的内息涌动,白玉石透出璀璨的光芒,也在同时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颜娧不明就里地看着,那闪烁得更为灿烂的白玉石,承昀则是吃惊地停下了内息的运行。 就在他停下的同时,白玉石也失去了光辉,重回原来残破失色的模样。 承昀缓缓地又一个吐呐,意外地发现胸臆间原有的阻塞感竟已一扫而空,难道真被娧丫头给蒙对了? 脉络竟因硬气功得以温养内息令他不由苦笑,多长了她几岁也从没听过有这般入境随俗的练功之法,起身舒展不再淤滞的肌理后,欢喜地啄吻那张娇嫩的菱唇,揽着纤瘦的腰肢愉悦道,“真是我的福星。”
经此一试,原本不过臆测的想法,此刻已经获得印证…… 颜娧只能忍下抹脸的冲动,迎上他掩不住的喜悦,“瞎猫碰上死耗子就是福星了?你的门槛还真低。”
这会儿她彻底服了,狐狸大仙果然老谋深算,一切的安排看似变了,实际上一点也没变,结果从头到尾,只不过是按着祂的安排重新来一次。 令人不知如何是好的心慌意乱,眼前男人的单纯快乐,真是令人羡慕啊…… 她决定挖地道逃出生天的那一刻,就已种下相遇的因果,而她也一路且走且看地将仍愿意为神国尽忠的世家聚拢在一起,原本的抗拒与反对一点用也没有! 只是觉得挺好笑的是,梁王与摄政王府都谋划些什么了? 假皇子找真皇子谋夺江山社稷,谋夺了大半辈子,结果成了请君入瓮? 不知道这样的结果会不会令卓昭崩溃? 回望那双深邃清澈的眸光,她也百思不得其解,究竟什么原因诱发了他内息反常?难道是在明珠村两人内息无法交流那次? 她努力地想了又想,推敲了各种可能,只有此事较为可疑,如果不是师兄及时赶到,当真差点把他的命给玩没了…… 事后师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为何两人的内息会突然发生变化,难道是她的变化影响了他? 综合这些日子与温家人相处的时间来看,当时的确不经意间,将他的内息冲成了逆脉,那时的她懂得什么叫潜龙诀? 而且当时是在怒极之下所为,即便在神后凭栏图上看过相关记载,她也不懂得如何操控,怎么可能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对他施展潜龙诀? “不管,就是福星。”
承昀揽着纤腰不放,才不管那若有似无的调侃,“没有妳,我什么都不是。”
颜娧:……男人!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刚刚还一度生死危急,现在就能同他开玩笑,这是几个意思? 嘲讽她太不淡定紧张? “昀哥可有想过,这样的状况何时开始成了常态?”
颜娧推测应该凤鸾令离手的那刻开始,裴承两家的制约在那时结束,两人的内息不再肆意交换? 因此,他不能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地温养内息,回到北雍之后,少有出手机会,自然恢复得快慢也难以觉察。 直到投入南楚的战线,再到近来这些非管不可的琐事,终于被亏空了身体,也才有了今日发现。 “没了凤鸾令,情况更为明显,恢复的条件也更严苛。”
承昀清澈眼眸里尽是无奈。 “严苛?”
想来还是不够关心他,竟不知道他独自支撑了那么长的时间,除了不舍,她的眸光里参酌了些许责备。 “就是怕妳现在这个表情,这样会毁了我在妳心中完美的形象。”
男人说得极其认真,颜娧听得极其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