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的呼吸洒上她的手背,塞拉的心跟着不停乱跳。 完全是刺激的。 安娜希端着蜡烛开门进来,塞拉已经在床上坐好,并最大限度的把身体压到埃里克的身上,减小被子的隆起范围。 “这么晚了,有事吗?”
床幔模糊了里面的情况,卧室里也没有点灯,全凭借安娜希手里一根蜡烛的光芒,她并不知道今晚塞拉的床上有谁。 “你和公爵周末要出门,缺个去教堂的向导。”
她来到床边,轻缓的声音带着商讨的意味,“你对街道不熟悉,由我带领你们去怎么样?”
塞拉紧紧抓着被子望着薄纱外的安娜希,她低着脑袋,烛光映照在她的脸上,所有情绪一览无遗。 “今天下午我遇见了埃里克,他想让我转告你一些话。”
塞拉藏在被子下的手揉了揉埃里克的耳朵,在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一颤后,她的唇角扬起恶劣笑容。 “是吗?他想说什么?”
安娜希想拉开半透明的床幔,手刚放上薄纱,就被里面的小手一把抓住。 “他想让你离罗斯希尔公爵远一点。”
塞拉隔着床幔抓着她的手,小脸出现在光影浮动的烛光下,“他不希望你们有接触。”
安娜希含羞的笑了一下,“他总是为我的安危考虑。”
“嗯。”
塞拉点点头,“埃里克那么好,你喜欢他吗?”
话一问出口,她放在埃里克脸上的手就被反抓住,粗粝的手指不轻不重的摩挲着她的掌心。 塞拉无视他的行为,她现在一手抓着安娜希一手被埃里克抓着,形成了个奇怪的三角形。 安娜希的笑容淡了几分,手也从她的掌心里抽回,“我们只是好朋友。”
“到是你和公爵,你们一早就在船上认识,刚刚在阳台你们还...”她没把话都说完,却也能够让塞拉明白后面的话是什么。 “我们也是好朋友。”
塞拉回的理直气壮,手指被被褥下的大手抓的都出了一层细汗。 “是这样么...”安娜希眼里漏出嘲讽,低低的说:“我以为你...” “我不喜欢公爵。”
塞拉打了个哈欠,大方道:“你可以跟我一起去教堂,甚至我可以不去把独处的机会留给你们,我只想和埃里克一起去打猎。”
她才不想和一个会读心术的吸血鬼去教堂,那算什么?当众将神明拉下来在地上碾几脚,是亵渎。 这样的福气安娜希要尽管拿去。 “你和埃里克去打猎?”
安娜希皱起眉,“你不能去。”
塞拉隔着薄薄的半透床幔盯着她,奶棕色的眼珠透着大大的疑惑,好像再说怎么连这个你都要管。 安娜希紧跟着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那不安全,他只是个猎户你跟他出去不太妥。”
塞拉明显感觉到握着她的手指收紧了,她勾着唇角,眼神似笑非笑,“哦,这样啊。”
“我会考虑的。”
她又困倦的打了个哈欠,“那么,深夜姐妹话题结束,我可以睡觉了吗?”
“晚安,塞拉。”
达到目的,安娜希端着蜡烛欣然走出她的卧室。 随着房门关闭,塞拉一把掀开被子抱怨道:“你抓痛我了。”
“是你先揉我的耳朵。”
埃里克松了手,垂着脑袋坐起身。 塞拉的一截小腿还搁在他的裤腿上,她将脚缩了回来,整理好裙摆跪在他的身边解释,“你的头发总是刺我的大腿,我才这么干的。”
无光的黑暗里,埃里克转头看向模糊轮廓的少女。 他的耳朵很红,身体也发烫的厉害, “你不想和我一起出去打猎?”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失望。 为了能看清楚他的表情,塞拉手压着床垫倾斜身体凑到他面前,“谁说的?我只想避开公爵和你出去玩。”
她软乎乎的手摸了摸他的发顶,一副大人开导的模样语重心长道:“朋友才不会介意对方的出生,你不用对自己的身份感到自卑,我不会瞧不起你的。”
所以啊,安娜希对你而言连朋友都不如,早日醒悟吧大狼狗。 塞拉真希望埃里克能听出她的潜台词,然而她的手被他抓着压到了被子里。 埃里克闷声说:“我17岁了塞拉,别像个大人一样教育我。”
“那我也比你年长一岁,你要听我的。”
塞拉拿肩膀撞了撞他的臂膀,困倦的神色爬上面颊,“我真想睡觉了,埃里克。”
埃里克抓起床尾的毯子和一个枕头,轻手轻脚爬下床,“我去下面睡。”
塞拉将他睡的那一面床幔拉了起来,滚到床侧卷着被子闭上眼。 她倦怠的问:“你为什么这么警惕罗斯希尔公爵?”
等了好一会,下面才传来他的回答,“他是最完美的伪装者,手里死过很多人。”
“你怎么知道?”
塞拉的声音飘忽,听着随时都要陷入梦里。 “我的父亲曾经见过。”
“这样啊...” 过了半小时,塞拉的呼吸声变得平缓。 埃里克坐起身,下颌抵着手臂压在了床沿边,他静静注视着少女的睡颜,指尖勾去她脸上的发丝,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唇。 清晨的天还没亮,埃里克就悄无声息的爬出窗户,顺着水管跳到草坪上跑远。 等塞拉起床摇铃,地上的毯子已经盖到了她的被子上面,枕头就放在她的身侧。 卧室里陆陆续续进来了四五个仆人,有手里拿新衣服的,也有手里拿贵重首饰的,琳琅满目塞满了卧室的柜子和抽屉。 乔茜在利齐伯爵的示意下选了很多好东西送过来,和安娜希拥有的差不多,在面子上她一向做得很到位。 塞拉对于这些珠宝和新衣服照单全收,仆人帮助她梳头的间隙,对方和她聊了起来。 “畸形秀的巡回演出今晚在镇上开演,您想去看看吗?我听说里面有毛毛虫人和胡子女人,还多了新物种。”
“新物种?”
塞拉没什么兴趣,随口问:“是什么?”
“长着鱼尾巴的男人。”
手里的珍珠耳环掉到了膝盖,塞拉连忙伸手去抓,嗓音吃惊:“长着鱼尾巴的男人?”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