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埃里克身边离开后,她没有立刻给出所有人答案,战事平息,海面上的船只重新开始起航,她坐船前往了一趟莱斯特郡。 前不久,她委托特里将原来的塞拉从海岛上挖了出来,棺材盒运到了这边的墓园里。 就在克里曼斯夫人的墓边重新葬下,石碑上的百合花还是她去年来时送的,早已枯败只剩下了根茎。 她去花店挑了两束最新鲜的花来,放到了墓碑前。 “马上母亲节了,你们也能高高兴兴的生活在一起。”
塞拉摸了摸两座墓碑,半晌后笑道:“本来以为我不会再来了,没想到最后还是选择生活在这里,明年我再来看你们。”
她从墓园里走出来,坐上马车,和脑袋里的系统说:“你想让我清除三个人的黑化值,我做不到,因为我没办法像曾经的安娜希一样同时选择三个人,关于你说会给我的选择。”
“我也不要了,帮你完成最后的任务后,就滚出我的脑子吧。”
系统没回应她,塞拉也不在意,她知道它再也不会将她带离这个世界,这里已经是她的主场。 回到首都的这天,她托人送还了属于洛西德与埃里克的手链,虽然埃里克强调这可以留作送她的纪念,但这串东西代表着抉择,他有私心,她不能有。 她坐上车,去了罗斯希尔的公爵府。 早在闻到她气味的那一刻,身形颀长的黑袍青年就等在了门口,露在外的皮肤像雪一样白,浑身肌肉紧绷,漂亮的脸上都散发着紧张不安的神情。 车子缓缓到门口停下,他弯腰拉开车门向她伸出手,猩红的眼珠紧紧盯着她。 塞拉握住他的手,下车时,领口坠着的红宝石折射着微光,贴在皮肤上引人夺目。 她身上很干净,没有狗和鱼的味道,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他喜欢的香味。 罗斯希尔不敢确认,他站在原地,喉间滚了滚,“你做出选择了?”
塞拉笑着说:“我来和你结婚啊。”
罗斯希尔的瞳孔蓦然放大,猩红的眼珠中央,浓郁的一圈深红扩散。 他故作冷静的神情顷刻崩裂,一把将人拉入怀中,哑着声,“为什么是我。”
塞拉摸摸他的背部,轻声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当时有人问我最喜欢谁时,第一个想的是你。”
说起来,他似乎总会在要紧时刻出现,总是给予她百分百的肯定与尊重 让她选择,也是他思考后不愿伤害她做出的结果。 他总是走在三个人的前面,却比他们都孤独。 ... 在塞拉确定爱人的这天,罗斯希尔的黑化值清零,吸血鬼法则重新创造。 奥尔丁代领一队人动用了能力,走访在吸血鬼出没过的地方,消除他们的记忆,虽然总有漏网之鱼,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总会再次成为话本里的传说人物。 拯救世界的任务到此结束,只剩下埃里克与洛西德的黑化值还呈现百分百的状态。 洛西德收到手链的当天很难过,躺在鱼池底部,焉掉的尾巴掉了不少鳞片下来。 特里站在池子边不知道该安慰什么,他们做不出上门去抢人的行为来,尊重塞拉的选择,是三个男人都默许的。 大概过了一个月左右,沉底的洛西德终于从满是珍珠的池底爬了出来。 他一个人默默吃完了一整块双人草莓小蛋糕,一个人荡过了秋千,一个人坐在玫瑰花圃里看夕阳,一个人在奶油色的双人公主床里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他离开了这座梦幻漂亮的大庄园,将大门钥匙递给特里,让他转交给塞拉。 作为送给她的新婚礼物。 埃里克也从军队里辞职了,狼人的身份注定他需要回归族群,享受丛林生活。 他回了一趟家,让格雷妮打包了很多麻辣兔头,自己送到了公爵府的门口。 塞拉拿到零食的下面还压着一封信,以后成为吸血鬼她就再也品尝不到人类的食物了,埃里克想让她记住这个味道。 信封里面,还有一串狼牙手链。 只是这一次,是真的作为纪念品送给她的。 塞拉收到洛西德托人送来的庄园钥匙时,听说他已经在回新家的海路上了,大约怕再晚一秒,他就会反悔跑回来劫走她。 她将东西全部收好,那袋兔头也被她花了几天的时间全部啃的干干净净。 ... 罗斯希尔希望能给她一场难忘的世纪婚礼。 他们跑去了森德兰的巨石岛上,这里背靠大海历史悠久,草坪上到处都是古老的残垣断壁,依稀可见曾经也是一座豪华城市。 古老的教堂就坐落在断崖边。 一个失去灵魂的吸血鬼选择在这里接受神父的祝福,与他心爱的人结婚,这事在大家看来都挺不可思议的。 要知道,几十双红眼睛对着神父的时候,他估计都能吓晕过去。 塞拉的婚纱是森德兰国王请了最好的裁缝做的,每一块纱布上都是一颗颗漂亮的小珍珠和细致的绣纹。 苏亲自帮她整理裙摆,戴上头纱,一边感叹,“你现在可真香甜,结完婚后,你就会变得和我们一样了。”
塞拉自己戴上长手套,手捧着一束鲜花,“是啊。”
她很平静的接受了自己会成为吸血鬼的事实,她知道自己做好准备了。 伫立在悬崖之上的教堂里已经坐满了吸血鬼,中央长道上铺满了鲜艳的红玫瑰,从这个方向可以一眼望到远处的海岸线。 翻涌的海水里,一条漂亮的黑色鱼尾拍出水面,又迅速沉没。 塞拉就站在窗口,余光瞥见了那一瞬间出现在波光粼粼海面上的尾巴。 她想应该是洛西德来了,身子忍不住往前探了探。 身后,一只苍白的大手楼上她的腰,罗斯希尔来的悄无声息,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冰冷的呼吸落在她的脖颈上,如同爱抚。 “准备好了吗?”
塞拉被他轻轻吻了一下,转过身来,透纱下的面庞带着盈盈笑意,“你觉得呢?”
他隔着透纱,抚摸着她的脸庞,眼里盛满温柔。 “我想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