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霈不经意侧过脸,看见丛林深处有极其微弱暗淡的灯光。 他不记得从前有人住在这里了,这样荒凉的地方,怎么会有人住? 疗养院今夜的灯火异常明亮一些,库里南稳稳地停下门口,一早等待的院长的等人便走了过来,毕恭毕敬的喊他“秦总”。 发病的人是疗养院最大的主顾,也是他的母亲。 倘若有一丝丝的疏漏,后果任何人都无法承担。 可是这病情来势汹汹,不带一点转圜的余地,扑头盖脸的打在所有人身上,当真是猝不及防。 秦霈一路面无表情的走进去,表情极淡,气势极冷。 院长一路亦步亦趋的跟在秦霈身边,察言观色,小心翼翼:“秦总,您母亲是今天下午突然身体不适的,她是心病,因为心情不好,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好好吃饭休息了,今天的事情,我们大家都很意外....” 这话明里暗里,就是说他的母亲的发病和疗养院无关。 秦霈陡然顿住了脚步,看向了院长。 他不笑的时候,表情的压迫感很重,那种在秦家多年浸润出来的不动声色,是上位者的居高临下之感,让人有说不出话的窒息生出。 院长被他看了一眼,像是被消音了一样,顿时一句申辩的话都说不出来。 悠长的走道上只有一众人凌乱迅疾的脚步声。 秦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急救室门口站了多久,只是这一次,前所未有的疲惫。 以至于当主治医生助理一脸紧张严肃的从手术室里走出来,对他说:“秦总,您母亲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我们不敢给她做手术,只能采取保守治理,请您...做好最坏的打算,您的母亲...很可能撑不过这几天了。”
秦霈皱了皱眉,脸上看不出悲喜。 过道上,所有人都把存在感放到了最低,生怕秦霈一个不高兴,就拿他们这些人来开涮。 可是他只是维持着皱眉的姿态一言不发,之后,就在众人诚惶诚恐的目光中,一言不发的往外走去。 他的背影线条冷硬,一丝丝温和都看不见。 他什么都没有说,却已经足够叫人不知所措。所有人都在默默揣测他的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想冷静一下罢了。 他知道,事实到如今,他说什么、责备什么都显得无力和枉然.... 辛甜第二次见到苏景穆,是在杨毅的办公室里。 男人的气质沉稳干练,眸色是很特别的湛蓝色。他微微侧着脸,笑意带着和善沉稳,用磁性优雅的声音说:“辛老师,你好。”
辛甜用指尖握了握他的指尖,然后分开,将礼节做的客气周到。 她语气亲和温柔,同样有着淡淡的笑意:“苏老师,您好。”
“不敢当,辛小姐叫我名字就好了。”
苏景穆眼底的笑意加深,他在辛甜的对面坐下,坐姿很端正,像是松柏一般清雅。 杨毅端了两杯茶走了过来,放在两人面前:“你们二位之前在颁奖典礼上,应该已经见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