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廉心、廉杰的印象中,庞老夫人永远都是一位姿态端庄优雅的老奶奶,可是今天的庞老夫人不仅失态,人也苍老了许多,不再像以前容光焕发。 廉直不忍心说道:“老夫人,您有话好好说,要是又跪又哭会吓到孩子的。”
庞书意的母亲秦霜苓激动道:“要是她这么容易吓到,也不会把我们家的书意逼上绝路。”
廉直看她满脸恨意,无声一叹。 他听廉政说过是庞书意对符麓出手在先,利用手里的权利毁阴阳观声誉,导致门庭冷落、无人问津,还引来有关部门上门查税,要不是阴阳观的人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后果就不是补税这么简单,说不定会引来牢狱之灾,那可是毁人一辈子的事情,所以符麓对庞书意的处罚算不上重,只是身为天之骄女的庞书意无法接受被人羞辱才会走上一条不归路。 “霜苓,闭嘴。”
庞书意的父亲庞砚军压低声音斥道:“有母亲在,轮不到你说话。”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知道服软,要是惹对方不高兴,连谈都不用谈。 秦霜苓愤怒地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再出声。 廉政用眼神询问符麓要不要跟老夫人说几句。 符麓淡声道:“老夫人,我知道你是想让我放过庞书意,但你搞错了一点,我不是审判员,我决定不了她的生死,不是我说放过庞书意,审判员就不会裁决她,你觉得孙女无辜,被她杀死的上千条性命就不无辜吗?”
“……”庞老夫人自知理亏,动了动嘴唇,声音卡在喉里无法出声,当初她心疼孙女才会支持孙女报复符麓,可是针对的对象也只有符麓一个人,没有想到孙女后面会做出如此偏激的行为。 廉杰和廉心听到上千条人命死在庞书意手里,眼里闪过震惊之色,他们知道庞书意杀了人,而且庞书意杀人已经让他们够惊讶了,没想到她杀了这么多的人。 庞砚军拧眉道:“符小姐,我们听说特殊管理部门欠你一个大人情,无论你对他们提什么要求,只要他们能办到的事情就会答应你,所以想求符小姐帮忙求求情,让他们饶书意一命,以后不管你有什么事要我们帮忙,我们庞家都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廉直听了这话直皱眉头,特殊管理部门欠再大的人情,也不可能无视死去的性命放过庞书意,何况特殊管理部门也有不少人死在庞书意手里,特殊管理部门的人更不可能放过她。 符麓问庞砚军:“人情大还是人命大?”
庞砚军:“……” 秦霜苓生气道:“她根本就不想帮我们,何必求她,而且书意会有今天都是她害的,她恨不得书意死去,又怎么会帮书意求情。”
廉政沉声道:“书意的命是命,别人的命不是命?”
“你住嘴,这里最没有资格说话的人就是你。”
秦霜苓顿时红了双眼:“所有的事情都因你而起。”
这话让廉政对庞家仅有的怜悯之心荡然无存,他眯着冷厉的眼目:“现在庞家的人遇到事情都喜欢推卸责任了吗?”
廉心和廉杰听到秦霜苓的话也特别生气,一开始就是庞书意喜欢上他们大哥,他们大哥却从来没说过喜欢庞书意,就连半点暧昧举动都没有,平时也从来不约庞书意出去吃饭,现在却把事情推到他们大哥身上就太过份了。 秦霜苓对上廉政冰冷的眼目,仿佛掉进了冰窟里,身体经不住地微微一颤,以前朋友说廉政是个冷漠无情的人的时候她浑然不觉,认为是她们不了解廉政才这么说,毕竟廉政对她的态度还是挺温和的,直到现在对上冰冷的眼神才让她意识廉政是多么可怕一个人,是她从来没有了解过真正的廉政。 庞砚军深知得罪廉政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他横眼秦霜苓:“闭嘴的人是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秦霜苓:“……” 廉直不想让两家人闹得太僵,赶紧出声打圆场:“快开庭了,我们还是找位置坐下吧。”
廉政侧开身子,让符麓坐在旁边的位置上,自己再坐在符麓的身边。 其他人也纷纷入座。 庞老夫人找了一张离符麓他们最远的位置坐下。 秦霜苓着急道:“妈,符麓不愿意帮我们,怎么办?”
庞老夫人疲惫地闭上通红的双眼:“在来的路上,我已经料到会是这种结果。书意杀的人太多了,她躲不掉法律的制裁,就算特殊管理部门的人放过书意,死者们的亲朋好友也不会放过她,我们庞家最近做事一直不顺,都是因为死者们亲朋好友在暗中搞的鬼。”
不少死去的玄师的亲朋好友也都是玄师,他们想对付庞家简直轻而易举的事,要不是祖先庇佑,早年找了一块风水宝地护着往后十代人依食无优,他们早就玩完了。 “那、那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书意死去?”
庞老夫人:“……” 这时,部份死者的家属和负责审判案件的有关人员陆陆续续进入法庭,坐在属于他们的位置上,等两点一到,立马喊开开庭。 首先审判的是庞家的玄师们,那天是晚上他们虽出手对付特殊管理部门的人,但是他们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才帮肋了庞书意,所以他们最终的判决结果是打掉他们十五年修为,然后当庭释放。 接着是审判巫族的人,他们明知道庞书意是在要害人,却还助纣为虐,审判员对他们的判决是打掉十五年修为,再关上十年的牢。 然后是符地被单独带到法庭上,他不仅帮助庞书意在做犯法的事情,还杀过不少人提升修为,为了提高自己做了不少的缺德事,因此审判员判他打掉所有修为,再坐六十年的牢。 最后被带出来的是庞书意,她身上穿的还是那天晚上的衣服,头发像一头鸡窝乱七八糟的,脸也脏兮兮的,像足在街上乞讨的乞丐蓬头垢面,再也找不到以前的半点优雅。 廉杰和廉政惊讶地看着庞书意,这还是他们认识的意姐吗? 庞书意神情呆滞,嘴里喃喃说道:“我没有杀玄师,玄师的修为不是我吸的,我没有杀他们,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 庞老夫人他们看到庞书意精神出现了问题,心都痛完。 他们激动的站起身:“书意——” 法官拿起法锤敲了敲桌面:“肃静。”
负责法庭秩序的工作人员对庞老夫人他们警告:“请你们坐下,要是再有下次,就休怪我们赶你们出去。”
庞老夫人他们:“……” 由于庞书意精神出了问题,因此这一场审审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当法官宣布庞书意要执行死刑时,庞老夫人和秦霜苓激动站起来要求重审,死者的亲朋好友们却拍手叫好,声音大到盖过庞老夫人他们。 在特殊管理部门开庭,可没有二审的规定,所以审判一结束,法官站起身说:“立即执行。”
被判打掉修为的人送到了隔壁的执行室,使用特殊管理部门特有的法器打掉了他们部份的修为,以后他们要是再用玄术害人就立马执行死刑。 执行室和法庭只有一墙之隔,中间的墙被敲开,然后嵌上玻璃供大家围观执行室。 庞家的玄师们和巫师们被打掉部份的修为后,只是有很多法术使不出来而已,被打掉全部修为的符地却惨了,光滑的面容瞬间变成皱巴巴,如同树皮十分难看,而且各种老人病一同暴发出来,眼睛看不见,呼吸也困难,皮肉萎缩,双腿因为骨头老化严肃不停发抖,最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特殊管理部门的人一脸无情地将符地拖出执行室,再把庞书意带进去。 廉心紧张难过地对廉杰问道:“意姐不会是在这里执行死行吧?”
廉杰拧眉:“应该不会。”
“不行了,我不敢再看下去,哪怕只是打掉意姐的所有修为,我也没办法再看下去。”
廉心不忍心看到庞书意被行刑,赶紧起身离开。 廉杰也不想继续待在这里,跟着她一起走出法庭。 廉直叹口气,对廉政说:“我出去抽支烟。”
他本来不打算来的,是老爷子得到庞书意被判刑的消息,认为以两家的交情不能就这样当做不知道,立马命他带人过来看看。 廉政对符麓问道:“你还要继续看下去吗?”
“不。”
符麓已知最后的结果,觉得没必要再待下去,站起身离开法庭去找钟离他们。 白太极在来之前就给钟离他们打过电话,所以钟离知道符麓这一次来是提要求的,他一早做好了对方狮子大开口的准备,谁知符麓只要求收购阴阳观附近地皮,为以后扩充阴阳观面积做准备。 阴阳观附近都是商铺,而且不属于私人拥有,把它们划给阴阳观不是问题,这样一来,阴阳观比之前扩大了三倍,并无期限使用。 符麓又向钟离交待了一些事情才离开特殊管理部门,在路过阴阳观大门时看到阴阳观门口排着一条长长队伍。 白太极高兴道:“来报名拜师的人还挺多的,等以后我们观的人多起来,必定恢复以前的鼎盛时期。”
符麓可没有他这么乐观:“收徒的目标不要局限于玄门里没有拜师的人,还要从普通人里挑选一些好苗子,年纪越小的越好。”
“这……有点难了。”
白太极为难道:“不过可以试试。”
两人回到阴阳观,椅子还没有坐热,就见黑白带着红着眼睛黑禄回来。 李立早见状,关心问道:“小䘵师妹,你眼睛怎么红红的?是谁欺负你了?”
黑白提到这一件事情都来气:“还不是杨氏集团的二少爷杨嵛杰,都有老婆的人了还跑来蛋糕店向小䘵表白,还说要跟他老婆离婚娶小禄,真是个花心的大渣男,当初……” 她想起黑䘵还在这里,不好再提以前的事情就收了声,改为安抚黑禄:“小䘵,你最近不要去蛋糕店了,在家好好休息。”
也不想再见到杨嵛杰的黑禄刚要点头,就听符麓淡声说道:“他以后不会再缠着小䘵不放。”
今天符地被打掉所有的修为,控制杨嵛杰他们的丹药也跟着失效,杨嵛杰才会跑去向黑禄表白,可是她从天门派的人身上抽回打到杨嵛杰身上的衰气却还在,杨嵛杰仍会一直倒霉,至于倒霉到什么程度就看杨嵛杰自己怎么作了。 黑白冷笑:“不会最好,再来我就打断他的腿。对了,他为什么不会再缠小䘵?是符幸管着他不让他来吗?”
符麓没有回答她,但是她很快知道了原因。 就在当天夜里,他们看到一则重大新闻,那就是杨嵛杰在向符幸提出离婚时,两人起了争执,然后符幸激动之下,一刀捅到杨嵛杰的心脏部位,杨嵛杰因抢救无效死亡。 黑白和黑䘵看到这则新闻久久回不过神,她们白天才见过人,居然晚上就死了。 “这个符幸也太可怕了,居然持刀杀人,她不会因为杨嵛杰追求小禄才杀掉杨嵛杰吧?那她会不会再来报复小䘵?”
黑白非常担心符幸再次做出过激的事情。 “不会。”
白太极道:“她现在杀了人,就等着坐牢吧,她没办法再找小禄的麻烦。”
黑白终于放下心:“杨嵛杰活该,有了老婆,还惦记其他女人。”
“杨家的人也不会放过符幸。”
电视新闻里继续报导后续,符幸被抓之后,杨家的人发现杨家一大部份的股份全转到了符幸的名下,现在符幸居然成为杨氏集团的第一大股东。 此时,符幸被关在了警察局里。 杨家的人带着律师怒气冲冲地的跑警局。 “符幸,我们杨家的股份为什么会在你的手里?”
杨夫人他们怎么也弄不明白,股份被他们握在手里,并不在杨嵛杰手中,对方又是怎么做到把他们的股份转到她的名下。 符幸勾勾唇角:“你们想要回股份吗?那就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