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夜丰烨去送王坤、叶敬忠及传旨官赴回京之路。 云漓却在忿忿不平地睡大觉。 她一早才知道,他昨晚的“酱肉”是何意。 合着就她一个人脑子里涩涩的?一时断弦儿亏大了! 夜丰烨归来已近中午。 云漓还羞羞地躲在被子中,坚决赖床不起来。 “爱吃酱肉那位,太阳晒屁股了。”
他在营帐门口喊。 云漓宁死也不做声。 可是她想装死,“疾云”、“牧风”两个吃货不答应。 甭管是鱼虾蟹龟,还是鸡兔烤肉,都没有每日必吃的琉璃莲果更诱人。 不等云漓起,“疾云”已经开始蹭。 蹭来蹭去一脸毛,她也只能坐起身。 “一个个全都欺负我,去了海岛就把你留下,一个都不带回来!”
“疾云”似乎听懂了,“牧风”也在门口嗷呜的叫。 夜丰烨直接走进营帐内,看她娇红羞面。 “酱肉好吃么?”
她气得朝他胳膊便咬一口! 夜丰烨疼在手上,暖在心中,“我要去整军训练了,刚接手军务需要大量时间去魔盒,陈国的线索,你帮我继续下去可好?”
他不想放弃寻找毒根的解药。 云漓岂能不答应? “收编海岛何时行动?”
夜丰烨轻道,“其实现在就可行动,但咱们暂时不着急。”
云漓从王牧风那里得到的信息很详细,外加叶敬忠临走时给夜丰烨留下一箱海岛的讯息资料,没有“牧风”引路也可以上岛。 但陈仙医初许诺两个月治愈“牧风”,夜丰烨也宣称必须有“牧风”引路。 他想趁此时间,查到祛除毒根的解药以及当初下药的人。 云漓明白他的心思,“我会请陈仙医一起帮忙。”
为夜丰烨祛除病根是其一,她也很想知道连仙气都化解不了毒,是用什么东西配置而成? 这已经挑战她修炼千年的花仙自尊了。 夜丰烨军中忙碌,来不及和她再多甜蜜一会儿,便又被副将找去了。 云漓起床洗漱吃了饭,优哉游哉地看信息资料。 关于陈国的消息其实很杂乱。 特别是陈国皇族,讯息更是少之又少。 而且叶敬忠和宇文谦的两份资料差别很大,就连陈国国主有几个女儿都不统一。 叶敬忠记载他有三个女儿,大女儿早年病逝,小女儿外嫁炀国,二女是国主身边的红人,掌握一定的话语权; 而宇文谦的信件又说大女儿是陈国隐相,常年闭门不出,深不可测。 到底咋回事? 云漓无语。 她只关心夜丰烨何时能找到解药,陈国国主生几个女儿与他何干? 何况生多了也是废物,譬如陈成骞。 她需要更多陈国的八卦日常,不是这些简略线报。 “世子爷训兵走不开,我们进城玩两天如何?”
看了两天资料,也没什么进展。 云漓打算妆成书生模样,去茶楼酒肆听说书,若有可能再去赌斗场玩几把。 越杂乱的地方,信息越多。 说不准能捡漏听点大八卦! 孙泽顿时吓一跳! “大人不会答应的吧?”
夜丰烨与副将忙军务,特意留下孙泽陪护云漓。 孙泽谨慎,安全第一:海边游玩也就罢了,进城不妥,毕竟刺杀突袭的阴影还没过去,他哪敢随意答应? “我可以换身男装,再打扮的老一点儿,滦州谁能认出我?”
当初夜丰烨都没认出来,更不用提别人了。 云漓还想去尼姑庵看看林紫的母亲。 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的县令夫人,不可能对陈国一点讯息都不知道。 上一次到滦州实在乱上加乱,也没空闲聊。 现在的目标很简单:解药。 她要知道陈国人用毒的习惯,除夜丰烨毒根才有迹可循。 如今两眼一摸黑。 啥也不知道。 就算想查都无从下手,实在让人挠头了…… 孙泽仍旧不放心,还想再去问问夜丰烨。 云漓却嫌他磨叽,直接催他去换装。 她换了一身书生装,让孙泽换了粗布麻衫,粘了胡子,装作赶马车的车夫。 茯苓幼小又稚嫩,仍旧是个小丫鬟。衣裳换了素色粗料,不似寻常的精致了。 云漓还去找了陈仙医。 陈仙医还要留下照料“牧风”,给了云漓一个单子,让她进城带些药物归来。 一行三人直奔城内,吃喝玩乐耍一通。按照陈仙医的地址买过东西后,云漓便带着他们去了一处茶楼听说书。 说书讲的是宝钏苦守寒窑十八载,薛平贵武家坡前戏娇妻。 孙泽和茯苓二人装扮小厮丫鬟,只能坐一旁的矮凳。 云漓一边喝茶一边瞄向四处,对这段子毫无兴趣。 孙泽也难得休闲听说书,“……若此生能得一如此痴情女子,死也心甘情愿啊!”
云漓无语,“就不能惦记点好的?偏要家眷受罪?”
“小的不是这意思……”孙泽讲不通道理,“比方说,爷为战事下落不明,姑娘会一直苦苦等待还是择人另嫁?”
云漓想了想:“也遇不上比他还好看的……” 千年就这么一个,去哪儿寻找第二个? 孙泽:“???”
貌似说的一件事,却又不似一件事。 茶楼进进出出的人多了起来。 孙泽也不再废话,以免被人听了耳朵去。 云漓也没心思听说书,目光一直在瞄着茶楼内的宾客,依照服侍寻找陈国人。 然后花仙天眼一瞄,看出身份职务,外加吃瓜。 比如第一桌的商贾就是陈国人。 他往来陈国臾国做漆器,银子赚了不多,媳妇儿娶了不少,还又瞄上了茶楼里唱曲儿的姑娘,心里正盘算着多少银子能春宵一夜; 角落一个戴毡帽的陈国人莫看瘦似野猴,不拘小节,他是臾国和陈国往来贩奴的人牙子,专挑美艳清秀的罪臣之女下手…… 云漓还看到一个熟面孔。 前几天在诡市见过的人。 云漓想买他的香盒,他却被巨蟒给吓跑了…… 云漓扔了银子地址在摊位,多退少补,但他并未再找上门,就那么算了。 嗯? 似乎不是算了? 两道倩丽的身影在楼上长廊闪身而过。 不正是那日拖拽夜丰烨的歌姬? 此时二人端庄雅致,如不可亵渎的莲。 可不似那日妖娆风情,骚楚柳腰…… 看来幕后另有戏精? 云漓召唤掌柜的,指着女子刚刚进去的房间,“累了,楼上雅间吃个酒,就要南角最左边这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