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欺君之罪,一切以云漓的身体为重。 云漓看他谨慎又小心的模样,“和太子吵崩了?”
或许有了身孕缘故,她的花仙天眼看的不是很清晰。那一行雾符字不清不楚,似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 夜丰烨也没有瞒她,“原本还打算直接带你去云游四方,眼下看来要等等了。”
有了身孕,便不可轻举妄动。 起码要观察一阵子,确定云漓身体扛得住才行。 云漓喃喃,“倒是很想去鹭岛上养胎。”
那里气候宜人,没有这么多的糟心事。 “去哪儿?没把孩子生下来,你哪儿都不能去!”
三娘子的笑声从外传进来,眨眼人就进了屋,“我想抱大外孙已经很久了,终于能让我如愿以偿了!”
云漓一时愣住了。 她还没告诉外人,甚至连在尔雅堂的巧月都不知道,三娘子怎么这样快就知道了? 夜丰烨给三娘子行了礼,三娘子也快些的回了一礼,才说出来由: “是国公夫人给我传了消息,让我务必来看看你。好歹我也是生过四个娃娃的人,不如春妈妈照顾的周到,但经验是有的!”
三娘子自从开始操持尔雅堂,也不再穿得大红大紫辣眼香艳,被国公府的妈妈训导得低调媚气,气场十足。 本就是个泼辣甜人儿的性子,有她出面张罗,尔雅堂的生意蒸蒸日上,连带着巧月配的小香包也卖得格外红火,十分兴隆。 春妈妈听说是国公夫人传的信,也顿时松了一口气,“不是国公夫人信不过亲家夫人,您如今还忙着生意的事,夫人不想劳累了您。”
“都是自家人,不必高抬我这个出身差的落魄婆娘。”
三娘子从来不怕被人拿捏她出身低,“就说您端的这碗燕窝粥,我一来不会炖,二也吃不出什么好。您照顾着,比我这个亲娘靠谱多了。我能做什么,也都听春妈妈差遣!”
春妈妈被如此认可,也十分欣喜。着实不敢看低了三娘子,能有这份眼界胸怀的婆娘,京城大宅院的都不多了。 三娘子上下打量着云漓,又摸摸她的腰身,“也别怪我嘴巴毒,我生你大哥时丢了半条命,怀你时能跑能跳,一点反应都没有,你这一胎也怕是个姑娘。”
“云夫人不能这么说,国公夫人怀我们小公爷时,也没什么反应。夫人这才一个月,做不得准的。”
春妈妈连忙反驳,哪家不希望第一胎生个小公子? 云漓讪讪,“若生的似宇文谦那么不着调,我还是生个姑娘好。何况我更喜欢女儿多一些,可不想要个臭小子。”
“对对对,女儿家怎么了?看看陈国,女人都成了皇帝国主了,哪里就比男人差!”
三娘子也觉得刚刚那话鲁莽些,连忙找补。 云漓一口燕窝粥差点儿呛出去…… 哪壶不开提哪壶。 若非三娘子的确不知道真相,云漓都怀疑她是故意的了! 夜丰烨慢条斯理的帮她擦着嘴,好似根本没听见刚刚的话。 三娘子絮叨了几句尔雅堂的事,便又去为了买卖忙碌了。 春妈妈看她风风火火的样子,实在宅院夫人大相径庭,“好歹是您的母亲,还出去抛头露面经营生意?不如再选个人接手,让亲家夫人在府里享清福的吧?”
夜丰烨与云漓皆乃京城的头号人物。丈母娘却是个商妇,怎不被人笑话? “有些事瞧着奇怪也莫做声,让她去经营,自然有用她的道理。”
没等云漓开口,夜丰烨先把春妈妈乱插手的毛病扼杀在摇篮,“尔雅堂还会开去天南海北,不会只在京城一处的。”
春妈妈怔了下,立即不再多话。 见云漓把燕窝粥喝完,便端着碗带丫鬟们离去,把这屋里的空闲留给夫妻二人了。 “春妈妈也是好意,您又何必?”
云漓之前没觉得困乏,被医正诊断出有了身孕,反而觉得哪儿都不对劲儿? 夜丰烨拿了软枕头让她依靠着,“一切以你舒心为主,旁的人和事都不必在意。”
云漓摸了摸小腹,“你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毕竟这位是爹,她总要俗套的问问。 夜丰烨歪着身子看向她,“管他男女,我只喜欢你。”
云漓心里美滋滋,挪走了靠枕,倚在他身上,“爷觉得这个消息能瞒多久?”
她没说出陈初音的名字,但夜丰烨能明白她在说谁。 “京城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瞒不了太久,我会一直守着你,不会让你成为他们的把柄的。”
他神色凝重。 显然这个问题很沉重。 “要不然我们现在就走吧?去个世外桃源之地,总比京城勾心斗角更好。”
云漓看出他与虞澜之不和。 外加虞澜之已经知道他的生母是何人,就好似摔碎的瓶子,弥补完好也有裂痕,再也不会回到过去的样子了。 “观望几天,你身体确定能扛得住时,我们再动身。”
夜丰烨真的担心她身体。 云漓轻应一声,就这么窝了他的怀中睡去了。 …… 虞澜之此时听着小太监回禀,蹙眉不喜。 国公府把夜丰烨召去,随后他便带云漓回到家,而且国公夫人还派了贴身妈妈和丫鬟去侍奉? 这一番操作,怎么不似云漓生了病,更似有了身孕? “你确定是病了?是医正亲自说的?”
小太监连忙回答,“奴才亲自去问了,医正大人是这样说的,正给那位林紫姑娘诊脉时,侯夫人便晕倒了。据说是为陛下配药时劳神过重,而且那药性也烈……” 虞澜之沉了沉,却不敢全信,“派人备车,孤亲自去看看。”
“是!”
小太监领命便去。 可虞澜之刚要出门,就被宇文谦给堵在书房了。 “哪儿去?送陈国使者的宴席马上就开了,你走了,他们跟谁磕头感恩戴德啊?!”
臾帝身体不虞,找了借口不参加。 虞澜之身为太子再不露面,还不得被陈国人给记恨上? 虞澜之光顾着与夜丰烨吵架,险些把这件事给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