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竟然又错了…这就是存稿修改的下场..不过以后不用担心了,因为么有存稿了.. ------------------------------------------------------ 看着躺在床上的牛黄蔡,刘梅宝和周良玉几乎没认出他。 上一次见还是意气风发的人,现在就跟被抽干了灵魂的稻草人,胡子拉碴,头发杂乱,双眼无神,脖子里的绳子勒的红印很是明显,可见不是玩的,而是真的要上吊。 两个小厮守着哭。 “..运了一船三七来,原本现在就该到了,说是鹤渡岭闹了民乱,水路都封了….”帐房在一旁哭着道。 “那也不至于寻死啊?”
刘梅宝皱眉,“再等等就是了,或者走陆路…” “那也来不及了,最少也要五天才能到,老爷这次和人好容易得了一个大买卖..”帐房哭道,“太医局要采购一批三七..” “是和那个李掌柜?”
刘梅宝记起来,问道。 帐房点点头。 “李掌柜在家也躺了好几天了,人眼也直了话也不能说了,都是押上全部身家…”他哽咽着说道,“当时太医局已经答应要我们的货,所以舍上身家去弄那三七过来,得知这个消息的人不少,其他药商也都纷纷带了货来,那太医局三天前说了,要所有供货的人都前去洽谈….” “那就去呗,不是说都打点好了,这是个过场,其实已经内定了你们中标?”
刘梅宝说道,还是不明白这怎么就闹得要死要活了?“是因为太医局反悔了?又找了别家?”
“不是..也差不多…”帐房哽咽道。 刘梅宝听糊涂了。 “三天后,太医局说要大家都带着各自的三七去…”牛黄蔡忽地开口了,声音干涩沙哑,“我没有三七…我的三七过不来…没有三七…不让去…..不让去…就是关系说的再好,也不敢将这批货定给我们家…..” 意思就是没有货便没资格参加招标,虽然内定了,但如果不参加,那是绝对不能让他们中标。 刘梅宝点点头,这样的确不能让他们中标,否则就不是暗箱操作了,简直是众目睽睽下的交易! 就是给再多钱,也不没人会犯这种傻! “一下子把所有货都带去才行?”
不过刘梅宝更糊涂了,有些哭笑不得问道。 “那自然不用..”帐房抹泪道,抬眼看刘梅宝,似乎对她的反应也有些糊涂,“有个差不多的样品就行…” “那有什么啊,去买点啊,天下的三七长得都一样..”刘梅宝笑道。 牛黄蔡听了这句话便闭上眼,似乎连气也不出了。 “姑娘..”帐房看着她愕然片刻,旋即泪如雨下,“这等稀罕物,要是遍地都能买到,谁还会押上全部身家去做这个生意啊!”
啊?稀罕物?刘梅宝皱眉。 “三七..”她迟疑问道,“难道京城药铺没有卖的?”
说出这话她便想到什么,不由眼睛一亮。 “不会是,大家才知道三七能入药吧?”
她问道。 三七是一味金不换的中药,但却是在明朝才得以传播以及应用。 账房点点头,又忍不住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听她的意思,莫非早就知道三七能入药? “是..”他抹泪答道。 “那是一个叫李时珍的大夫提出的么?”
刘梅宝只觉得心跳的厉害。 这个自己不熟知的历史时空,那些名人还是存在的么? 李时珍啊,圣祖啊,见到活的….刘梅宝激动的双眼放光。 “不是..是怀宁筠亭公...”账房说道,看着刘梅宝,很是惆怅。 “怀宁?”
刘梅宝皱眉,不是本草纲目的话..... “是不是医门秘旨?”
她眼睛一亮,大声喊道。 没人回答她的话,牛黄蔡似乎是已经昏迷了,主家完蛋了,做下人的命运必然将陷入凄惨,小厮和账房感念如此哭的更痛了。 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刘梅宝有些讪讪的笑了笑。 “那就是说现在市面上买不到三七,所以你们只能等自己的货,然后货三天之内到不了,就要错失这笔生意了?”
她忙问道。 这个姑娘终于正常了,账房抹泪点头。 “真的就活不下去了?”
刘梅宝迟疑一刻,皱眉问道,“就是错过了太医局的买卖,那既然这东西这么值钱,就卖给别的药铺呗…” “姑娘,这一次这么多三七聚集京城,如果拿不下太医局的买卖,那..那卖到哪里卖到什么时候,也是要赔了大钱了,更何况,我们耗不起….”帐房哭道。 这也的确是事实,刘梅宝点点头。 “昨个老爷跳湖,救上来已经半死了,歇了一夜,好容易有点力气,就自己上吊了...”帐房说不下去了,放声大哭,“老爷啊,你可不能这样啊,家里夫人少爷孩子们一大堆,你要是有个好歹,这一家可都完了...” 走出屋子,外边围观的人还在低声说着什么。 “有什么稀奇的,这年头,做生意就是赌呢...” “昨天进香河还跳进去一个呢,捞上来人都肿了...说是蓟州来的货商赔了钱...” 刘梅宝不由重重叹了口气。 “没钱付房费了,快让他们搬出去...”这边老板嘱咐伙计,“不拘死哪里去,死在这里岂不是晦气...” 周良玉听见了走过去掏钱给这老板。 “他的房钱我来付,包括这些日子的吃喝。”
他说道。 老板有些尴尬但还是笑着接过钱,口中连称小公子大善人什么的。 “不过,老儿知道小公子心善,但治病不治命啊。”
他又低声说道。 周良玉没有说话。 走出门,二人都觉得腿脚有千斤重。 周良玉发现刘梅宝又停下不走了,便叹了口气,伸手拍拍她的肩头。 “走吧。”
他说道。 他们又能做什么呢? 刘梅宝被他一拍回过神,却转头又向内奔去,周良玉很是不解,忙跟上。 屋子里什么人进来什么人出去,这几人已经完全不在意了,只低着头哭,一片愁云惨淡。 “只要过了太医局这一关,货肯定能运来是不是?”
她忽的问道。 哭着的小厮和帐房闻言有些不解,抬头看她。 “是..就差这么几天,就能要了我们的命。”
帐房流泪道。 但命运这就是这样奇怪,就如同掉落悬崖,可以攀附的枝桠就在眼前,却就差那么一寸够不到,一寸得生,一寸得死。 “你们下去。”
刘梅宝抿了抿嘴唇,对两个小厮说道。 小厮一怔,看帐房。 帐房也看着刘梅宝,心中闪过一个想都不敢想的念头,他下意识的就摆摆手,小厮们退下了。 屋内被关上,割断了阳光,屋子里暗下来。 “我能给你弄些三七,让你们按时参加太医局的订货会。”
刘梅宝看着帐房,低声说道。 “姑娘,真的买不到,京城周边我都跑了,除了那些被别的药商攥在手里的货,距离京城最近的,就是我们货船上那些….”帐房苦笑道。 “你别管了。”
刘梅宝打断他,“三天之后,我给你足够的参加订货会的三七样品。”
帐房看着她,因为过于惊讶而说不出话来。 莫非这个姑娘有他们所不知道的渠道? “你去告诉那个李掌柜,我能帮你们的就这些,打点关系以及定下生意后能及时把货运过来就是你们的事了。”
刘梅宝说道。 得知刘梅宝和周良玉回来了,坐在宋三娘子屋子里的二少奶奶也止住了漫无边际的絮叨。 “姑娘要大喜了…”她对宋三娘子说道。 看来吏部主事夫人说的没错,这门亲事刘家果然同意了,这样最好,宋三娘子点点头。 “她年纪是不小了,也该办了。”
宋三娘子说道。 “是,老太太的意思是这几天就下定,赶在年前把亲事办了。”
二少奶奶笑道。 当年那个被自己从母亲尸体身边连拉带抱带出来的要死要活的姑娘,终于要嫁人了,然后生养子息面面相传,宋三娘子便又想如果当时早去一步,也许还能劝下她母亲,死的念头熬过去了,也就熬过去了,熬到现在能看着女儿出嫁,再苦再痛也都值得了。 宋三娘子心里半是苦涩半是欣喜。 “既然如此,姑娘这些日子还是少出门,免得不吉利。”
二少奶奶笑道,终于说出了今日的来意。 也是,换庚帖之后要在祖宗前供养三日,这期间家里连摔个碗都是不吉利的,更别说出去跑,万一磕了碰了,那这门亲事可就让人心里不舒服了。 宋三娘子点点头。 二少奶奶笑着告辞,走出院子,她不知道想到什么脚步放慢,最终停下。 “奶奶怎么了?”
仆妇不解的问道,见二少奶奶回头看宋三娘子的院子,“可是落下什么?”
二少奶奶眼神闪闪,手捻着衣领,显然心中正念头飞转。 “传我的话下去,大姑娘亲事的事,不许跟宋娘子几人透露半点….”她低声缓缓说道。 仆妇一愣,旋即明白了。 那日吏部主事夫人和侍郎夫人的管事娘子先后同时上门,合家上下都是知道吏部主事夫人是说媒来了,但却不知道侍郎夫人的管事娘子其实也是说媒来了,因此,大多数人都还以为如今要说定的是吏部主事夫人提的亲事,并不知道其实已经换成那侍郎夫人家了。 想必,这宋三娘子以及大姑娘也是如此认为的。 再想大少奶奶回来描述的只言片语,可以想象,宋三娘子和大姑娘认定的亲事必然是这一家,而不是侍郎夫人那家,如果让她们知道了,必定是要闹起来的。 “可是,这事也瞒不住啊,姑娘早晚要知道的...”仆妇忍不住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