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潜也没有多话,直接当着众人面,在星网上下单了六瓶酒,还爽快付了钱。 齐兴国眉目惊跳,整个人都不好了。没看出来这种斤斤计较的臭小子,竟然还是个有钱人! 云霄楼所在大厦里就有公共快递接收口,杨潜带着两个保镖去把酒瓶取了回来。 眼看着齐兴国脸色铁青,杨潜笑眯眯地对他说:“好酒就要趁热开。”
“慢着!”
齐兴国还想垂死挣扎一下。 齐兴国以为杨潜会立刻开酒。没想到杨潜慢悠悠地停下来,说:“齐老板这是承认自己卖的假酒了?那正好,这些酒就不用开了,我还能把这些就退货回去。”
“唉,停什么停?赶紧开!”
一个公子哥吃瓜到一半,结果发现齐兴国和杨潜两人磨磨蹭蹭地,非常不耐烦地催促。 “对啊,好不容易才看见新奇的乐子,干嘛呢?”
“快开!快开!”
“对,齐老板你就别阻拦了,我们都相信你的人品。让这小子开,开了被打脸,咱们帮你好好教训他!”
几个二世祖闹哄哄的,齐兴国不敢再阻拦,只好硬着头皮让杨潜开。 只是在杨潜开酒之前,齐兴国突然阴沉地说:“臭小子,这酒开之后的后果,你可要想清楚了!”
杨潜是什么人,怎么能听不出齐兴国的言外之意? 齐兴国这是在警告杨潜,不论最后结果好坏,杨潜的下场一定很惨。 杨潜冷笑一下,爽快地把酒开了。而且不是抠抠搜搜只开一瓶,是一口气把六瓶直接开了。 那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比之前保镖开酒的气势还要足。 几个二世祖本以为杨潜是个穷酸小子,没想到别人是深藏不露。这随便露一手,就是气势不凡,看得人心胸激荡,想要凑上去喊大侠,喊好汉。 虽然不见得是多看得起杨潜这个人,但到底还是多看了两眼。 齐兴国注意到这些公子哥的表情,简直是要气到脑溢血。 杨潜不仅开酒干脆利落,连验酒也是。十二瓶酒,一分钟出对比结果。 众人看着星网上的对比数据,发现云霄楼的这六瓶酒没一瓶是真的。 “齐老板,你这也太掉价了吧?竟然卖假酒!”
“对啊,这假酒卖给谁的啊?是不是当我们兄弟是冤大头啊?”
面对二世祖们的声讨,齐兴国急得差点儿就给他们跪下了,一直结巴着说:“不是的,不是的……” 除了这三个字,齐兴国什么也说不出来。 公子哥们本来不高兴了,见齐兴国这副模样,更是耐性不好,嚷嚷着要走人。 无论齐兴国怎么挽留,对方都不屑于和他说话。 杨潜趁此机会拿走那5000万的星币,继续说:“你这六瓶假酒就算六万好了,还有你那个湘婉,我打听过,行情价是20万,你敢开300万的天价,到底是骗了多少冤大头?”
这句话简直就是杀人诛心,假酒加诈骗,齐兴国的店铺是彻底没法儿开下去了。 听见这话,几个公子哥儿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什么?20万的便宜货报价300万,你齐兴国良心也太黑了吧?”
“卧槽,爷差点儿就成史上最大头的冤种了!”
“什么玩意儿?爷本来是出来寻欢的,现在被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搞坏了心情,你该死!”
齐兴国整个人都是懵的,魂魄都像离体了一样,只能望着其中一个公子哥,苦苦哀求:“薛三爷,您救救我,您救救我……” 听见这话,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薛三爷身上。 几个公子哥儿这才想起来,说:“薛老三,你说带我们来宝藏店铺,这就是你所谓宝藏店铺?”
“不是吧?薛三你平时没去过什么好店吗?”
“算了算了,薛三不靠谱,还是我带你们去我的宝藏店玩儿。”
“什么宝藏店?哥,我相信你,我们赶紧过去。”
听见这些话,那个眉目阴鸷的公子哥才有了动作。 他上前一步,死死盯着杨潜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由于他通身的气势强横,再加上所有人都听见他姓薛,因此压迫感十足。 在场的所有人都打了个哆嗦,尤其是季星,更是整个人都像鹌鹑一样抖个不停。 当然,这些人里没有杨潜。 杨潜不仅不怕,甚至还肆无忌惮地笑出了声,直接把所有人都看愣了。 薛三爷铁青着脸问:“你笑什么?”
其他人也有这个疑惑,都在互相窃窃私语。 “姓薛啊,”杨潜意味深长地笑着,“薛文柏是你的什么人?”
听见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非常震惊,因为杨潜竟敢直呼薛家话事人的名字。 要知道,薛文柏可不止是四大家族的人,更是帝国少有的六星元勋之一。可以说,薛文柏这个名字,在宇宙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薛三爷脸色一变,盯着杨潜观察几秒,发现杨潜依旧笑眯眯的,毫无惧意。 他的脸色又变了变,变得柔和恭谦许多,但还是盛气凌人:“我叫薛无俦,家中行三,他是我的大伯父。”
说这话时,薛无俦死死盯着杨潜的脸,没有放过他脸上的任何微表情。 杨潜轻蔑地笑了一声,回答:“你回去问问薛文柏,我是什么人。”
这一下,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镇住了。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几十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杨潜的资料,更不知道他和薛文柏是什么关系。 可是杨潜敢这么说话,那就一定是有两把刷子的。 薛无俦想起杨潜露的那一手财。虽然300多万星币是小数目,但那种花钱如流水的气势是藏不住的。而且对方的身手应该也很不错,开酒的动作干脆爽快,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感觉。 再加上他明明气势不凡,却偏要藏拙。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就是一个故意隐藏起来的高人。 联想到这些细节,薛无俦对杨潜的身份半信半疑。但在大家族里浸淫多年,经验告诉他,这种人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先认下再说。 通道里的氛围又喧闹又压抑。喧闹的是所有人都在交头接耳,压抑的是薛无俦阴晴不定的态度。 这种感觉就像夏天里,快要下雨的前一刻。沉重的空气能把人闷得浑身是汗,树枝上还有蝉虫在狂叫不止。蝉声不仅聒噪,还一声高过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像是叫着叫着就要背过气去当场暴死。可偏偏那些蝉就是不死,一直叫一直叫,吵得人心烦意乱。 就在大家定力不够,快要爆发的时候,薛无俦忽然笑着说:“不好意思,刚刚是我得罪了。为了赔罪,这单我买了。请问您的名字是?”
杨潜先是一笑,说:“你什么都不用问,只需要跟他说一句话。”
薛无俦疑惑地问:“什么话?”
杨潜瞥了薛无俦一眼,淡淡道:“二十年后见故人,你再跟他说信使到了,让他去老地方等我。”
“这……”薛无俦犹豫起来。 杨潜也没管他,而是对着齐国兴说:“这单我自己买,齐老板你做事不厚道,说什么也该给我打个折。既然一共26万,那就抹个零头,付你2万。”
“啊?”
齐兴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天底下哪儿有这么抹零的? 薛无俦沉下脸,呵斥齐兴国道:“这位小哥说了付两万就是付两万,你愣着干什么?”
“是是是。”
齐兴国立刻点头哈腰地说。 迫于无奈,齐兴国只好收了杨潜2万,血亏4998万,让杨潜大摇大摆走了。 杨潜一走,整个云霄楼又安静下来。 齐兴国知道自己已经完了,不仅这店开不下去了,还要被彻底挤出上流人们的圈子。 比起假酒、诈骗这种小事情,公子哥儿们对“信使”这个神秘的身份更感兴趣。 他们把薛无俦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问:“薛三,什么是二十年后见故人?什么信使?什么老地方?”
薛无俦陪了一下笑,说:“我也不知道,我需要赶回家里一趟,暂时先失陪了。”
说完这话,薛无俦拨开人群就走了。 几个公子哥一头雾水,议论纷纷。 “唉,他怎么走了呀?”
“这事儿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儿呢?”
“管他对不对劲儿,咱们接着奏乐接着舞呗!”
“不行,我也得回家一趟,问问我爸。”
“我也是,我也要回家。”
“我也要回去找我爸。”
没几秒钟,这十几个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直到最后一个人离开,齐兴国整个人摔倒,差点儿瘫痪在地上。 “老板?”
保镖们慌了神,全都围过去。 谁知前一刻还失魂落魄的齐兴国,忽然又找回了心神,满脸都是杀意地说:“你们去给我狠狠收拾那个人!”
“可是那个人和薛家……”保镖们都不愿意去做。 “没用的废物!”
齐兴国甩了一个保镖一巴掌,恨恨地盯着他们大吼。 过了一分钟,齐兴国打开星网,开始摇备胎打手。他当然没有说杨潜的身份,只是说了要狠狠弄死杨潜。 几个保镖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不过对薛家的恐惧大于对齐兴国的恐惧。保镖头子迟疑地说:“老大,动薛家的人不好吧?”
“老子现在不管他是谁的人!”
齐兴国气到失去理智,癫狂大吼。 保镖们看他没法劝,索性都不劝了,开始暗中计划卷包袱走人,而且是越快越好。 另一边,杨潜和季星快步上了飞车。 一上飞车,季星整个人都瘫在地上,像个高位截瘫的患者,只有眼珠子还在动。 杨潜让飞车自动驾驶,然后盯着控制台的屏幕没有说话。 季星除了后怕,还非常的尴尬。大全重病垂危,自己却跑去寻欢作乐,这实在是太让人羞耻了。 但季星其实更关心另一件事。 他把一双眼珠努力往下翻,终于看清了杨潜宽阔的肩膀,和冷峻的后脑勺。 “你真的认识薛、薛家的元勋吗?还有你真的是神秘组织的信使吗?”
季星问。 杨潜还没来得及回答,季星又问:“所以你身手那么好,加入我们工程师的队伍,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吗?”
听见这连珠炮一样的问题,杨潜突然转身,一步一步走到季星身边。 只见杨潜低下头,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季星,满脸的晦暗不明:“你想知道?难道不怕知道太多,最后没了命吗?”
季星被杨潜吓了一跳,整个脸苍白如纸。他颤抖着双唇问:“你、你会吗?队长,队长,不要啊!”
听见季星这几句大喊,杨潜直接哈哈大笑了起来,甚至还有种停不下来的势头。 季星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看着杨潜不停大笑,只觉得莫名其妙。 过了好一会儿,季星才敢问杨潜:“队长,你是什么意思?你还要杀我灭口吗?”
“我杀你干什么?”
杨潜勉强停下大笑,“我根本就不认识薛文柏。”
“那你怎么……”季星又一次被惊呆了。 “我骗那群傻子的,”杨潜十分随意,又想起薛无俦前倨后恭的嘴脸,“欺软怕硬的孬种,什么玩意儿?”
季星先是松了一口气。太好了,他不用被杀了。 紧接着,他的脸色又是一变,甚至瞳孔都开始地震:“我们是不是得罪了薛家?”
杨潜闻言,根本没在意,说:“是我得罪了薛家,不过得罪了又怎么样?”
说到这里,杨潜还轻蔑笑了一声。他身上有同命树的孢子,还有瓦解整个星球的能力。要不是不想滥杀无辜,说句不好听的,什么四大家族?他能轻松一锅端了。 “你不知道得罪四大家族会有什么下场吗?”
季星垂死病中惊坐起,又懊恼又绝望地说。 杨潜笑了一下:“我知道啊。”
当初就是薛家的人抢了自己货物,这笔账还来不及算,那个姓薛的就死了,晦气! “你知道?你知道你还敢戏耍他们?”
季星瞠目结舌地坐在那里。 杨潜淡然地回答:“这事儿我自有办法应付,你就别杞人忧天了。”
“你就不怕他们抓到你吗?”
季星试探着问。 “不怕,而且我为什么要被他们抓到?打不过还不能跑吗?”
杨潜笑眯眯地说,完全不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 季星还要再说什么,杨潜的脸色却突然一变,说:“有人在跟踪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