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讪？”
“直播？”
刘璃只是瞄了几眼，听了几句，马上就明白这是在干什么了。 “现在真是直播什么的都有啊。”
开始基于遇到同行的兴致，她多瞄了几眼，类似于知道“便当小仓鼠”是拍便当探店的主播，就起了投喂的心思一样。 这位明显也是同行，都是主播届的， 只是跟便当小仓鼠那次不同，刘璃这回萌生出的不是亲切感，而是正相反—— 生理性厌恶。 “吃你家大米了，就让你亲一口？”
刘璃脸色沉下来，腮帮子鼓起来，盯着这只孔雀。 他真像是跟孔雀有亲戚，穿一身绿色带亮片的西装上衣，搭配白色西裤，白色雕花漆皮鞋，再栓着根红领带， 顶着大背头，一手自拍杆一手抛着豪车钥匙， 吊儿郎当地就迎着两个互相挽着胳膊的女孩子走了过去。 “美女，认识一下呀。”
两个女孩子学生打扮，脸微红，像是喝了酒，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孔雀，直到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你，你好。”
两个女学生肩膀挤着肩膀，有点惊慌的样子。 “哇塞，真好看，家人们说是不是？美女认识一下，一起玩呀。”
“不，不用了。”
两个女学生看到孔雀男拿着自拍杆，时不时还对着镜头挤眉弄眼说话，哪里还不知道这是在直播。 她们，就是被直播的对象。 在没有经过同意的情况下。 直播镜头下，不知道多少人在围观，两个女学生既不敢同意，也不敢太强硬的拒绝，就一直摇头，闪躲，想要离开。 “别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嘛，长得这么哇塞，就要open一点。”
“让我亲一口怎么样？就一口！”
“然后我就带你们去兜风呀。”
豪车钥匙在孔雀男的手中翻飞。 “真不用了，我们走。”
两个女学生头碰头，肩膀碰肩膀，跟躲轰炸一样，近乎夺路而逃。 “哎呀，别走啊，亲一口嘛。”
孔雀男倒也没有追上去，只是对着手机镜头抱怨： “现在的女生呀，就是太保守，跟白菜似的，没味儿。”
“擦，什么叫我不行了？分明就是怪你们。”
“要不是为了给家人们直播，我换成眼镜摄像头，别让她们看出在拍视频，还不是一钓一个准。”
“不服呀，哈，不服憋着，回去翻翻我的视频就知道了。”
孔雀男那股得意洋洋的劲儿，看得刘璃拳头都硬了。 要不是这个孔雀男没有太过分的动作，两个女孩子又已经脱身了，她就已经冲上去了。 实在太下头了，忍不了。 孔雀男不知道他刚刚距离“爆蛋”只有一线之隔，继续着他的直播： “家人们，看来时间还太早，哇塞一些的妹子还没喝够， 属于我们的天菜还没开始营业呢。”
“路上这质量都不行啊。”
“前菜意思意思就行了，等下我下播，换上装备，换个地方，换个时间，再上咱的正菜。”
“放心，老规矩，第一时间把视频更出来，不让家人们白等。”
孔雀男一边对着直播间的粉丝说着，一边贼忒兮兮的目光扫过路过的女性。 其中有几个OL打扮的女性，从他面前走过被拍进了直播画面，他却一副无视的样子。 唯一一次例外，是一个妹子兴许喝多了，扶着路边的树，哇滴一声吐了出来，然后蹲在树下好久不动，浑身无力。 孔雀男当时似乎意动了，冲着走了几步，又摇头放弃了。 当然不妨碍他将直播镜头对着那个妹子拍了拍。 “冲？”
孔雀男看了眼弹幕，连连摇头：“不冲不冲，最近品味提升，不是非常哇塞的，坚决不冲。”
“对。就是从今天开始，昨天的不算啊。”
“你说什么才叫高品味？”
“当然是，要嘛小，要嘛靓呀，身材好也成啊。不上不下的，就留给家人们自己实践。”
“从今天开始，不再饥不择食，空军可以，将就不行。”
孔雀男对着镜头说半天，完全没有注意到边上刘璃失望的小眼神。 ……算了，跟他耗不起。 ……应该就是个嘴炮。 刘璃放弃抓现行，然后给孔雀男一个教训的想法了。 从五分钟前，她的微信就“滴滴滴”地响个不停。 刘璃不用看也知道是茶们等急了。 她最后瞪了孔雀男一眼，就准备叫车转移阵地。 “叫什么plus来着？魔都这些酒吧取个招牌都不说人话。”
“这一看就是纯喝酒的地方，貌似喝不过呀，人家都是两个……” 刘璃想到万一喝多了，出门遇到孔雀男这种人，那不得恶心得噩梦做一宿？ 估计还得马上跪下来……求他别死！ “系统爸爸，有空刷个千杯不醉，手指滴酒之类的技能呗。”
系统：“……” 系统已经有点习惯了现任宿主的不着调和逼格掉一地。 八风不动，丝毫不带反应的。 刘璃也没指望。 她正跟叫车软件较劲儿呢。 魔都一到高峰期，那些司机都会把一口价关掉，车难叫得要死。 是继续叫，还是等下看有没有自投罗网的出租车？ 刘璃如同每一个第一时间叫不到车的人一样，陷入了薛定谔叫车中。 “还是叫车吧。”
“这里想抢到出租车，貌似……有点难。”
刘璃眼巴巴地看到一辆出租车空车过来，她脚还没挪一步呢，就有两个妹子跟冲锋一样窜出去，其中一个冲线成功，整个人“啪叽”一声拍车门上，成功抢得了坐出租车的权力。 刘璃看着就觉得脸疼。 一边等着叫车软件响应，她一边百无聊赖地刷起了斗音。 “嘟……” 过了几分钟，车喇叭声入耳，刘璃本能抬头，看到了一辆沃尔沃s90缓缓停下，后座车窗降下，露出郑天养那张儒雅的脸。 刘璃第一反应就是皱眉。 “这货什么意思？跟踪我？”
她一个念头刚刚转完，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腻味无比的声音： “哇塞，美女一个人呐。”
声音是那么近，就跟一只苍蝇嗡嗡在耳朵边上。 刘璃猛回头。 果然看到孔雀男抛着豪车钥匙，开屏一样地在距离她不到一米的地方摆着pose。 “不是。”
刘璃冷着脸，“还有一只鬼。”
孔雀男：“……” 刘璃冷笑，斜睨了他一眼：“讨厌鬼！”
她有意关注了一下，果然发现孔雀男脸上多出了一副眼镜，这眼镜她还见过，正是允儿检查客户遗体时候戴着拍摄视频用的那款。 ……这是想搭讪我？ ……拍成视频，作为素材？ ……靠，这是老鼠非要给猫挂铃铛是吧？ 刘璃脸上刚露出些许古怪，孔雀男瞄了一眼她的手机，立刻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斗音，殷勤地道： “你也喜欢刷斗音吗？”
“主播，谢谢，让让，挡着我自由呼吸了。”
“巧了不是，我也是主播，要不咱们互关一下。”
孔雀男笑容满面地把手机伸到刘璃面前。 刘璃面色愈发古怪，问道： “你确定要我关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