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什么事儿,给别人丈夫介绍女人,还去寻别人的大小老婆说,让她们做传声筒,会不会有点太过分,夜摇光原就觉得把曹布德送到东宫,有点对不起喻清袭和尚玉嫣。 “太孙妃早已经看开,不是曹布德日后也会是别人,至于侧妃……”温亭湛不想多说关于尚玉嫣的事情,“你只是告诉他们蒙古有这个心思,要不要曹布德她们自个儿选。你若是单独去寻士睿,反倒是让她们两心里不自在,也会引起陛下的警惕。”
如果夜摇光三言两语,就能够让萧士睿乖乖的不顾男人的尊严,明知道曹布德心有所属,还愿意挺身而出娶,尤其是两年前萧士睿还拒绝过曹布德一次,兴华帝对夜摇光的忌惮,温亭湛都不敢去想。 “我也想到这一层,原就是打算不让任何人知晓我寻了士睿。”
夜摇光还不至于那般傻,可以她的修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见萧士睿一面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愿不愿意萧士睿自己选择,如此既不会伤了喻清袭,也不会引起兴华帝的忌惮。 说完之后,温亭湛半响不言,夜摇光不由抬起头,对上了温亭湛漆黑幽深的眼眸,他就那么纵容而又无奈的看着夜摇光:“你高兴便好。”
“你这话是何意?”
夜摇光有点听不明白。 “就是摇摇觉着如何好,便如何。”
温亭湛唇角一绽。 “温亭湛,你可别拿糊弄外面人那一套来糊弄我。”
夜摇光眯起眼睛,“我又不是神,且你也知道我不善谋略,我若是有错之处,你说出来便是,我不想你总是为我的错误善后!”
将手中刚刚准备好的拼图往中间一推,温叶蓁和温桃蓁立刻就凑上去,这是唯一两个孩子都喜欢玩的东西,温亭湛挪到夜摇光的身侧,他其实可以做到不动神色,但若是现在不打个招呼,等到事情发生之后,她定然是要自责难过,温亭湛才舍不得。 “摇摇,士睿拒绝过曹布德郡主一次,那时候我不在帝都,如今我在帝都,士睿却亲自去求娶曹布德,陛下会如何作想?”
眨了眨眼睛,夜摇光立刻领悟过来:“陛下会以为士睿是受你指使,且对你言听计从!”
温亭湛颔首,夜摇光又皱眉:“可不对啊,我去宫中陛下难道就不怀疑,是我听了你的话,故意去东宫递消息?”
“那要看你去东宫见得是谁。”
温亭湛浅笑道,“陛下是男人,一个拥有三宫六院的帝王,他看到的女人太多,但哪怕是对男人无心,嫁给男人还能不醋不妒的女人,陛下没有见过,太孙妃和侧妃恰好是这等人,因此陛下不会想到你是去对她们说了这些。且你与太孙妃素来要好,按照惯有的思维,也是更不可能。便是你当真说了,以陛下对女人的了解,也不会觉得太孙妃会如此大度就听了你这些话。”
“那士睿态度突然改变,陛下总需要一个说法。”
夜摇光看着温亭湛,不信他没有后招。 “只要士睿当真愿意娶,我自然会给陛下一个因由。”
温亭湛眼底幽深一片。 夜摇光总觉得有人要倒霉,但却不知道温亭湛到底要对谁出手,也懒得问,而是一手搁在温亭湛的肩膀上:“你说,士睿怎么命这般好?愣是有两个这么尽心尽力的女人待他。”
“这些都是士睿应得。”
温亭湛认可道,“他是储君,尤其不是盛世太平储君,陛下纵使极力为他铲除忧患,然朝廷沉疴已久,岂是轻易就能够将之扫清?只要他还想做皇帝,就不得不摒弃他的私心,首要的便是男女之情。这世间,有情自然就忍不住的护短和偏颇,他也不屑做那等嘴上说着情深义重,事到临头却又不得不迫于无奈,以大局为重牺牲所为的情之人。与其日后到了那等局面,不如早一步就摆明态度。”
弃情绝爱,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不得不舍弃之物,于常人而言极度平常的七情六欲,于帝王而言都成了奢侈品。要拥有主宰天下的无上权利,就必须要学会平等的对待天下每一个人,不以自己喜好而私,不被自己的偏颇蒙蔽双眼。虽然这一点,在夜摇光看来,目前没有帝王做得到,包括萧士睿也不能,就算他舍弃了男女之情,也舍弃不了其他牵绊。 否则真的一个无心无情的人又能够做好帝王么? 答案自然是不能。 “对待太孙妃,士睿已经做到无话可说,任何时候他都不会抛弃她,不会不尊重她,不会伤害她。”
温亭湛自己是做不了帝王,因为他有了夜摇光,他会偏执会疯狂甚至会为了夜摇光而去克制不住自己喜好她的喜好,他这种难以自制不配为帝,但于他而言,帝王之位从来比不上夜摇光重要。 所以,温亭湛是很早就背着夜摇光言传身教,让萧士睿看着他是如何对待夜摇光,让萧士睿知道情与爱的可怕。他自信萧士睿被他磨砺的足够才敢让尚玉嫣嫁给萧士睿,差一点他怀疑自己赌错了,还好萧士睿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沉默着点了点头,夜摇光对此不置一词,如果她没有生活在前世,是个土生土长的古人,站在这个环境这个社会制度的立场,夜摇光不否认萧士睿是个堪称完美的丈夫,至少这次回了帝都,夜摇光出席了几场宴会,所有人看待喻清袭的目光都是充满艳羡。 萧士睿对喻清袭这么好,喻清袭感激他,他们夫妻没有男女之间的生死相依,反而有了一种彼此如同至亲般的随意自在与包容,没有了深爱在乎的斤斤计较,遇事会第一时间为对方设身处地着想,如何能够不让这世间的女人嫉妒? 至于尚玉嫣…… 夜摇光只能一声叹息,尚玉嫣的冷静,理智,聪慧,永远不会让她着眼不属于她的一切。 从她对温亭湛的态度就能够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