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来吧,我已经察觉到你。”
夜摇光将这幅画扔到高空之上,蕴含着五行之气的指尖射出一道气力入画,那画悬浮在半空之中,画中挽发坐在溪边梳洗的女子立刻跌了出来。 从一团灵气缓缓的膨胀化形,而后挽着一身素白的轻纱站起身。是个面带愁容,浑身气息波动不稳,十分孱弱的女子,这个女子看着娇小玲珑,也不是什么绝色美人,顶多算个清秀小佳人。 她披散着一瀑的青丝,目光幽幽的看着夜摇光,只是稍稍在温亭湛的身上停留片刻:“你我道不同,我既不想见你,你又为何要逼我出来?”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么?”
夜摇光质问。 画灵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好似真的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纸片人:“我做了什么?”
夜摇光的眼底冷锐的光一闪而过。 画灵却不以为意:“不过是有人用了他的血唤醒了我,我回抱他一二,给他布了个既不害人,也不伤人的转运阵。你们修道之人,不也为有恩之人消灾避难,怎么你们做得?我便做不得么?”
这理直气壮的言论,让夜摇光目光幽寒,转运阵虽然是在改变伊迅的命运,画灵的转运阵却是布的精妙,从一个人的身上吸走千万分之一,并不影响一个人的命运,至于改变了伊迅的命运,正如她所说,他们修炼之人也会替熟人,恩人甚至为了自己的利益去为陌生人化解厄运,增长福运,这的确没有什么好指责她。 “这个转运阵,我的确无从指责你,那么你将两个人的厄运与气运互换,且被你剥夺气运之人与我有渊源,我总是能够指责于你吧!”
夜摇光特意强调渊源二字。 一直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画灵终于有了点波动,她的睫毛垂下去:“真人,捉贼拿赃,你说什么我不知道,你若有证据是我夺走了与你有渊源之人的气运,再来寻我兴师问罪不迟。”
夜摇光垂在水袖之中的手紧紧握成拳,这世间每个人的气息都是不同的,包括灵修在内,夜摇光能够感觉到阵法上的灵气出自于这个画灵,可剥夺气运这种事,只需要两个人的生辰八字,连人都不需要见,又如何可能沾染气息,没有了属于画灵的气息,这世间能够剥夺气运的生灵如此之多,凭什么就扣在她的头上,她自己也不承认,证据不足夜摇光还真的不好算账。 “我们修炼生灵,纵使免不了行逆天之事,但凡是有个度,画灵。”
夜摇光沉声警告,“剥夺气运,已经逾越了,若是他因为旁人的衰气而命陨,或是带着至亲命陨,所有的血债都会算在你的身上!你本应该是非生命体,能够生灵是多么的难得,为何不好好珍惜?”
原本类似于百里绮梦那等低等的动物要修炼成灵就已经很艰难,但到底百里绮梦天生就是个生命体,这画灵还并非生命体,要成为灵修,要比百里绮梦多出百倍的机缘,真正可以说是数千年一例。 画灵的睫毛颤了颤,旋即恢复平静:“命是我的,我要如何过是我之事,真人未免管的太宽。我行不行罪孽,与你何干,还是那句话,你若是有证据,我在于你相熟之人身上行了罪孽,再来寻我不迟。”
说着,她异于常人苍白的手指,指了指上方:“这天道最是死板,我不认,你若是杀了我,这诛灵的罪孽,不知真人承不承担得气。”
别说她死不承认,就算是承认了,在梁邴没有因为她的行为付出鲜血与生命的代价之前,夜摇光也不能将她如何。正如一个没有杀人,但是已经生了害人心思的人,一样不能以他未形成事实的犯罪而将其进行惩处是一个道理。 “你当真以为我没有法子对付你么?”
夜摇光轻哼一声,她比画灵高了半个头,视线微垂,用一种俯视的姿态看着它,“你可知道这世间,任你是何方神圣,哪怕你是天之子,犯了罪恶,总有法子让你受到惩处。”
画灵那副了无生气的模样终于有了变化,她倏地的抬起头看着夜摇光。 夜摇光举步围着她转了一圈,一边打量她一边道:“你是灵修没错,我不敢轻易与你动手,你这般弱,我还真怕一个拳头就将你给打散,你不承认我也的确拿你无法。可你不要忘了,你做了孽。”
转了一圈,夜摇光再次与画灵正面相对,低着头缓缓靠近她,逼视着她的眼睛:“你犯下罪孽,死不承认,我不能拿你如何,难道我还不能去化解罪孽?一旦我在逆转他们二人气运,拨乱反正之时,产生了你的气息波动……” 说着,夜摇光唇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我也合体期了,素来辛辛苦苦,勤勤勉勉修炼的我,灵物吃了不少,可这灵修我还当真没有吃过,我方才看了一遍,你干干净净,虽然你气息飘无,一看就是修为低下。吃了也未必有多少帮助,可我好歹是正大光明的吃了灵修啊,也尝尝令无数修炼者绞尽脑汁,趋之若鹜的灵修到底是什么滋味。”
说完,夜摇光站起身身子,不理会脸色更加苍白的画灵,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转过半边脸来看她:“修为低有修为低的好处,至少我做法的时候,你反抗不了,也给我省了不少力气。”
这世间,没有罪孽可以被饶恕。 哪怕这个犯罪的生灵,是苍天庇佑! 既然画灵不自爱,做下了这样的事情,就应该为之付出代价,以为死不承认就可以了么? 她只需要把梁邴和郁文耀抓起来,将他们两的气运回归正位,在这期间自然是会触及到施法者的气息,到时候她再顺着这股气息对为恶之人施以惩戒,令其被反噬都已经轻微,她完全可以打个天道的擦边球,将画灵当做补品给吞了。 “哦,你有句话说得对,天道是死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