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夜摇光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在疗伤的情况下,遇上了心魔。 “娘亲?”
“娘亲……” “娘亲。”
“娘亲!”
一道道清脆稚嫩的声音在夜摇光的耳畔响起,或是迟疑,或者低落,或是欢喜,或是焦急,每一道呼唤都有不同的语气和情绪,夜摇光听得心里很焦灼,这是广明的声音,每一声都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她的心脏,狠狠的揉捏一下,疼得呼吸困难。 夜摇光觉得她在做一个梦,她的孩子在梦外,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看看他,但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而他的声音依然那么重重叠叠,不远不近的在她耳边萦绕。 “娘亲,你看看我。”
“娘亲,你抱抱我。”
“娘亲,别丢下我……” 他的声音没有一点哭腔,但却有着无尽的黯然和隐藏的脆弱与恐惧。 夜摇光豁然睁开眼睛,四周是一片苍白,她站起来环顾四周,慌张地寻找:“广明,你在哪里?”
“娘亲,我在这里。”
“娘亲,我在这里呀。”
他好像在她的身后,又好像在她的左边,或许是右边…… 声音仿佛是从四面八方传来,无法确切地锁定一个方向。 “娘亲,我在你面前。”
夜摇光目光看向正前方,白雾弥漫之中,他仿佛掀开了一层窗纱,真真切切的走了出来。 他们有快两年多没有见面了吧,还是更久?夜摇光有点记不清了,但他好像长高了。 八九岁的小少年,和她当初睁开眼睛,看到的温亭湛是那样的相像,尤其是那一堆微笑着流露出来的酒窝,让夜摇光看得不由出神。 她缓缓地,一步步走向他。 而此时,幻境之中,修绝竟然迅速的将万念之魔给压制住,却发现它的魔魂不在! “桀桀桀桀……”万念之魔发出了有些猖狂的笑声,“我的魔魂,早就进入了空间,在白骨还没有出现的时候,有个人冲破了幻境与幻境之间的缝隙,我顺着潜入到了白骨的领域,他们的缠斗我看得清清楚楚,那个女人她有空间,不仅如此,我还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令我疯狂的气息,佛子之母,好香的佛气,你竟然忍得住没有对她下手,难道是我封印太久,魔族和修炼之人已经握手言和,天地共存了吗?”
陌钦和病魔的一战,他被病魔迸发出来的力量抛上了幻境的屏障边缘,也就是魔印的边缘,按道理他应该是必死无疑,但陌钦有一张救他于危难的底牌,正如夜摇光他们所猜想,他在关键时刻用了九陌宗千百年来所有渡劫期真君凝聚的神符自救,突破了波动的魔印,人已经到了真正的魔宫,这就造成了几重幻境出现了裂痕,其他魔感受不到。 万念之魔却格外的与众不同,它早在夜摇光和白骨魔对阵的时候就在围观,魔魂就像空气一样毫无痕迹地飘入了空间,当时正好沐冷用鲜血激发了宁璎的魔骨遮挡了它的气息,也帮助它遮掩了还在融合冰魔的修绝的感知力。 后来修绝能够感受到它,是它故意把修绝引出来,它想要吃掉夜摇光。 夜摇光不知道,对于万念之魔而言,她这个人就像是毒品,而万念之魔就是瘾君子,有着无可抗拒的诱惑力,修绝从未表现,也从未提醒,是因为只对万念之魔有效。 万念之魔,乃是万物生灵之念凝聚,但这里面缺少了一点意念,那就是佛之意念! 佛中无魔,若成魔变不再是佛。 只要吸纳一缕佛念,不,只要沾染着佛之力的意念,它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万念之魔,万魔之皇!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存在,偏偏在夜摇光的身上看到了希望,其实方才夜摇光对付白骨的时候,沐冷之所以没有被白骨打得皮开肉绽,是它保护了沐冷,目的就是要夜摇光为沐冷疗伤,消耗更多五行之气,意志越是薄弱,就越有助于它吞噬夜摇光的意念。 就算没有宁璎的出现,它也会让白骨阵亡,夜摇光必须是它的盘中餐。 不过宁璎出现更好,她掩护了自己,没有想到宁璎和沐梓邪还活着,如此一来,就算它挣脱出了幻境也必然要受他们压制,还有个和它同根相生的修绝。 魔与魔之间最忌讳的就是同一种存在,它和修绝必然要有一个被吞噬,对付修绝它倒是没有多少忌惮,但宁璎和沐梓邪却不同,它被沐梓邪镇压在这里,心中对沐梓邪有着浓郁的忌惮,如果它能够吞掉夜摇光的意念,沐梓邪又有何可惧怕? 修绝才知道它上当了,它自己也是万念之魔,万念之魔因为凝聚了所有除了佛门弟子意外所有意念,因此是最聪明的一种魔物,它故意把修绝引诱出去,并且让修绝叮嘱了夜摇光封闭空间,空间的开启和封闭,只有夜摇光能够做得了主。 此刻它根本没有办法回到空间,它要如何来知会夜摇光他们?这不仅仅是关乎到夜摇光的安危,也关乎到它的生死存亡,一旦万念之魔吞噬了夜摇光的意念,它就不会是万念之魔的对手! 此刻它甚至感受不到空间在什么地方,它和万念之魔缠斗了这么久,位置已经万千变化。就算想要对温亭湛他们手舞足蹈都不行,而且他们也开启不了空间,修绝从未这样着急。 “桀桀桀桀,我告诉你,她的意念已经距离我很近很近,就差一点点我就可以吞了。”
万念之魔很是嚣张,若非意念要吞活的,活得就要主人心甘情愿献出来,它早就动手了。 整个空间,就没有一个人是它的对手,唯一的威胁就是修绝,已经被它引诱到外面。 万念之魔的笑声灵修极其恼怒,它浑身暗红色的魔之气就快成爆炸性的方式散开:“她是我见过意念最强之人,你没有那么容易其骗得了她!”
“意念强才好,越强对我而言越是美味。再厉害的女人,尤其是做了母亲的女人,都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