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轶昭此刻脑子极速翻转,待思忖良久之后,她便觉得是后者。 要是前者,那杀了她便是,何必费尽心思问呢? 那黑衣人的耐性却是被苏轶昭给磨完了,苏轶昭只听唰地一声,一把长剑突然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森冷的刀锋直逼苏轶昭的脖颈,那刀锋上的冷意就像是已经割上了她的皮肤似的,竟然让她感觉到了疼痛。 “咳!有话好说!”
苏轶昭此刻早已将刚才那句打死也不说抛之脑后了,她就拿了那点银子,不至于啊! 那面具少年饶有兴致都看着苏轶昭,上下打量着她。 “再问一次,去出云巷干什么?为何鬼鬼祟祟的?”
黑衣人冷声问道。 苏轶昭闻言心中一松,看来是没发现她去干了什么。 “今日巳时初,只有你一个非当地住户入了出云巷,待了一刻钟有余就离开了。苏家四房在出云巷没什么亲故,你去那里是为何?”
这戴面具的少年没有阻止黑衣人的举动,也跟着质问起来。 “都说迷路了啊!好不容易转出来!”
苏轶昭此刻还在死扛着,她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说。 她见了死人,还见了令牌,这些人会放过她妈? 要被鼠妹害死了,都说死人的东西不能拿了。 她无缘无故去那边,这怎么解释得通? “是吗?今日辰时正,你出现在李家扇坊,而后支开小厮,去了出云巷。出云巷在南城郊,离南市可不近,且并非闹市,你为何会迷路去出云巷,这根本解释不通。”
这少年根本不信,摇头说道。 “唉!反正你都已经调查过我了,那就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没问题吧?我不过是一名小儿,来京城也不过两月有余,哪里知道你们的秘密?”
苏轶昭叹了口气,她本想将鼠妹给卖了,但想想,还是留着吧! 最重要的是,在旁人看来,鼠妹只会吱吱吱! “主子!不用和他废话,还是搜身吧!等搜到东西,再严刑拷打一番,就不怕他不说!”
黑衣人阴恻恻的声音响起,苏轶昭顿时心中一寒。 “别!我都招!”
苏轶昭连忙摆手道。 黑衣人和面具人都不再有动作,而是等着苏轶昭如实招供。 “昨日我生母托梦给我,说是出云巷有宝贝,让我去挖,我就去了。”
苏轶昭说得很是认真,煞有其事的模样让两人为之一愣。 “你当我们是傻子?”
黑衣人冷笑道。 苏轶昭叹了口气,“说真的,你们又不相信我!”
“嗯!那你挖到宝贝了吗?”
那面具少年突然问道。 “挖到了二十两银子,你们肯定看不上,我就收着了哈!”
苏轶昭将手伸向怀里,却忽然觉得脖颈间那割裂感更强了些。 “放轻松,我就是拿银子给你们看!”
等苏轶昭掏出二十两的银锭子时,那面具少年却笑了。 苏轶昭刚要问,那少年却突然道:“搜身!”
“等等!等等!我自己把东西都掏出来,用不着你们搜!”
苏轶昭怕这两人发现自己是女儿身,便只得乖乖听话。 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那黑衣人却不依不饶,已经开始动手掀起她的衣领。 “等等!都说我自己拿了!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我定知无不言!”
苏轶昭连忙揪着自己的衣领,挣扎之下,脸涨得通红。 面具少年怀疑地看了面若朝霞,更显唇红齿白的苏轶昭一眼,犹豫了片刻,才对黑衣人挥了挥手。 苏轶昭暗道一声晦气,以后这样的行当可不能做了,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以后。 “捡了一百多两银子,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和两个十两的银锭子,这里还有些碎银,剩下的七银子是我自己的......” 那黑衣人听着苏轶昭絮絮叨叨着银子,忍不住额头青筋直跳。 “除了银子呢?掏出来!”
他忍不住低喝道。 “除了银子就没了啊!你还想有什么?”
苏轶昭翻了个白眼,她现在身上就只剩下银子了。 “看来你还是不老实!”
面具少年又朝着黑衣人挥了挥手,冷哼道。 “等等!等等!我知道你们要问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们,不过你们得留我一条命作为交换!”
苏轶昭把心一横,反正这些人来者不善,还是说了保小命为好。 “哦?可以!只要你交代了,我们就留你一命。”
面具少年不以为然,他以眼神示意黑衣人,那人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这件事与我无关,我只是机缘巧合碰上了而已,不管你们信不信!”
苏轶昭看了一眼两人的神色,嗯!好吧!根本看不见! “我也知道我在你们眼里不过是一直蝼蚁,随便就给捏死了。但我和随从出来时,府上可有不少人知道,要是我失踪了,府上肯定会报官的。”
苏轶昭强装镇定,色厉内荏地道。 “还有我父亲,既然接了我来,那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们也不想惹麻烦对吧?”
苏轶昭刚说完,面具少年却笑了。 他的轻笑声犹如那玛瑙珠帘撞击之声,十分动听。 然而他口中吐露的话语却极尽嘲讽之意,让苏轶昭忍不住气红了脸。 不!脸红的一半原因还有羞愤。 “这京城谁人不知苏家四老爷嫌弃自家小儿子丑?你丢了他估计要拍手称赞的,毕竟之前在京城到处嚷嚷要让你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
虽然他看着这小子不丑,甚至还有些漂亮可爱,不过苏家四老爷那是常人吗?自然不能以常理判断。 苏轶昭瞬间抓住了话中的重点,看来这人常住京城,且还与世家们有些交情。 坊间虽也有她便宜爹的传闻,但知晓这么详细的,一定是世家。 “反正杀了我对你们也无甚用处!我嘴很紧的,保证不说出去。好了,你们不就是想知道那枚令牌的去处吗?我告诉你们,就在出云巷最里面那户人家,后门处的大柳树下。”
苏轶昭冷哼了一声,倒是道出了实情。 鼠妹在袖子里忍不住用爪子拍了她的手臂一下,它到现在都不敢动。 反正它那小身板,就是出来了也只有被一剑劈死的命。 人家杀它,那是顺手的事儿,苏轶昭自然也没有怪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