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轶昭刚要将东西还回去,就听得世子冷硬的声音传来,“我送出去的东西,不屑收回。你若是不要,那就扔了吧!”
他说着就起身朝着外面走去,苏轶昭刚要叫住他,就听到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离江永年远点!你日后也要入仕,与他走得太近,对你没有好处。”
扔下一句话,世子就推开窗户,竟然一个箭步就跳跃了出去,而后窗户被关上,屋内又恢复了之前的静谧。 苏轶昭上前关上窗户,又检查了一遍门,发现门闩是拴好了的,这才回到床上。 什么意思?远离江永年?苏轶昭想起江永年是太子党,难道是太子有什么异动? 此刻脑子还有些晕乎乎的,苏轶昭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决定不再多想。 “还是明儿再说吧!”
苏轶昭嘀咕了一句,接着将那物件儿随手放在了枕头之下,沾上枕头之后就睡着了。 一觉睡到大天亮,苏轶昭竟然起得比平时晚了些。 要知道她来到大云朝之后,可是有生物钟的。比往常迟了半个时辰才醒,又是在陌生的地方,这还是第一次。 任由小丫头给她束发,苏轶昭清醒之后,才回想起了昨夜之事。 大半夜的,就为了来告诫她一句,让她远离江永年? 苏轶昭顿时想到了朝堂之争,太子这两年式微,甚至朝中有传言,皇上对太子很不满意,太子之位便有些岌岌可危。 当然,苏老太爷他们肯定不会在苏轶昭面前说这些,揣摩圣意,又事关太子,谁敢妄言? 不过这两年苏轶昭养了不少侍卫,虽说还在培养当中,但忠诚度绝对不用怀疑。 有些机灵的,如今已经能派上用场了。 若说她为何会有这等本事,那就与一年前,她考完试回府时,在路上遇到的那个老者有关了。 当时那老者冲撞了苏轶昭的马车,原本苏轶昭是打算将人送去医馆医治,而后赔些钱财。 谁料在看清老者的面容之后,苏轶昭便收留了对方,甚至还给对方还清了欠债。 那老者叫闫正,就是苏轶昭与原主生母一起生活时,住在她家前面那个守义庄的老头。 苏轶昭对原主记忆里的老者印象深刻,一个人孤僻地守着义庄,时不时地接济母女俩,却从不与外人来往。 而文钰与对方的关系似乎不差,一直以闫叔称呼。 苏轶昭当时就想到那些壮汉的话,于是问他可有亲人,是否要去投奔。 因为壮汉说老者是替侄女借的银子,只是侄女命苦去了,也不知在这世上还有没有亲人了。 闫正只是摇头,而后表示如果肯收留他,他还能帮着做事。 苏轶昭感念老者的恩情,觉得多张嘴吃饭也没什么,于是就答应他留下了。 谁料,留下的老者,竟然给了她莫大的惊喜。 原本苏轶昭只打算让老者去找朱三,给安排个轻松的活计,可老者却说他之前是习武之人,只是这些年年老体衰,之前又受过伤,不能再习武。 可老者被壮汉殴打之时,根本没反抗,这一点让苏轶昭觉得奇怪,难道伤得有这么重? 只是后来老者对那些孩子的训练计划让她觉得很是欣喜,心中直呼捡到宝了。 闫正是个有故事的人,只是他不愿多说,苏轶昭自然也不会多问。 每个人都有秘密,不过她猜测,闫正与文钰,或许很久之前就认识。 突然想到了什么,苏轶昭挥退小丫头,将枕头下的物件儿拿了出来。 这一拿出来,苏轶昭顿时愣住了。 五六岁小童拳头大小的红玛瑙,雕刻成了一个石榴,剥开一半,露出里面晶莹剔透的红色果肉。 就连一颗一颗的石榴籽都看得一清二楚,雕刻工夫很不错。 剥到一半的外皮,下面摸着非常光滑。巧妙的是,整个外皮不是红色的,而是比鲜红色淡一些,呈现橘黄色。 “啧啧!这个一看就价值不菲啊!这么大,里面红色的品质很不错,怎么也得几百两银子吧?随手就给自己玩了?”
苏轶昭边感叹对方有钱,边撇了撇嘴,心中有些不忿。 就算自己手上又不少宝贝,但也没到拿这种随手就送人的地步。 用帕子包好,放在了储物空间里,她打算找个机会还给对方。 无功不受禄,谁知道对方是什么用意? 再一次感叹储物空间的便利,只可惜不能放活物,不过有这样大的空间,能放不少东西了。 她现在有值钱的东西都放在空间内,妈妈再也不用担心她好东西无处可藏。 收回心思,再次想起宗泽铭告诫的话,苏轶昭觉得需要打听打听。 不过不管怎么样,江永年是她的好友,她不可能因此而远离对方。 等苏轶昭去找江永年会合之时,却得到了一个令人惊讶的消息。 “世子爷今儿一大早就从乘坐马车赶回寺里了。”
苏轶昭很是惊讶,“这么突然?”
江永年摇了摇头,“我看他脸色不太好,难道是又觉得不适了?”
对于江永年来说,甭管对方为何突然离开,反正不用他再陪吃陪喝陪玩,他求之不得。 那位难伺候的主儿,即便是好脾气的江永年,都险些要被气得跳脚。 苏轶昭若有所思,不过她昨晚一夜未归,此刻也是归心似箭了。 今儿可是要盘账的日子,她得赶去东麻巷的院子。 江永年自然不会强留,他打算回去与父亲探讨一番,看看这位世子爷到底是何用意。 二人都有事,自然就上了马车启程回府。 ...... 法源寺内,一名小僧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木兰苑走去。 在门外守着的一名内侍听到杂乱的脚步声,顿时心中一紧。 待得脚步声近了,他的目光看向当先那人,不禁汗出如渖。 “奴才见过总管大人!不知总管大人亲临,奴才未能远迎,还请总管大人恕罪!”
内侍立刻上前行了大礼,而后大气不敢出,态度十分恭敬。 为首的高胖内侍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而后目光投向紧闭的门扉,眼中精光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