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职之后,苏轶昭准备去名苑找五皇子,谁料中途马车突然停下,有人塞了张字条进来。 “改道去秦楼!”
下面的署名只有一个字,怀! 苏轶昭想了想,五皇子名秦胜,自怀恩,难道是五皇子? 让侍方改道,径直奔着秦楼而去。 “这个五皇子,上一次是到月居,这次又是秦楼,还说不常去风月之所,哼!”
苏轶昭心中鄙夷,秦楼也是一座青楼,没想到古代人还会搞谐音呢! 中途让侍方去买了一顶斗笠,苏轶昭戴上斗笠之后,才进了秦楼。 还好她之前换了官服出门了,否则还不被人给围观?苏轶昭刚走进去,就被老鸨给叫住了。 “哎哟!公子,可有相好的呀?”
那老鸨打量了苏轶昭一眼,戴着斗笠,只能看到一点下巴。 不过这穿着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身,这腰上挂的玉佩,还是羊脂玉的呢! “秦妈妈!”
突然一个身穿玄色劲装的男子走了过来,他打量了苏轶昭一眼。 “我们主子的客人。”
秦妈妈立刻收敛了笑容,候在一旁。 苏轶昭被带到了二楼一个房间,进去之后,发现五皇子正倚在窗边喝茶。 “五殿下真是闲情逸致,每次约我见面的地方都挺别致。”
苏轶昭见门关上了,而后冷哼了一声,接着便拿下了斗笠。 五皇子一看见苏轶昭便笑了,“刚才看到两个头戴斗笠之人,就知道是你们。”
苏轶昭没好气地道:“哪里敢像殿下这么明目张胆的?身为朝廷官员,却流连青楼楚馆,您以为那些言官会放过我?”
五皇子刚要和苏轶昭说笑几句,却突然朝着苏轶昭招了招手。 “过来!”
苏轶昭有些疑惑,但还是走了过去。 五皇子将窗户推开了一点,指着下方道:“看这个人!”
苏轶昭凑了过去,发现是一名长相粗犷的男子,目光只来得及在对方手中的佩刀上扫视一圈,那人就已经进了楼。 此刻两人挨得有些近,五皇子闻着她身上传来的苏合香香味。 她的侧脸也近在咫尺,让他有些心猿意马了。 “何人?”
苏轶昭见人已经进来了,于是回到桌前问道。 五皇子赞赏地看了苏轶昭一眼,没有先问是谁,而是将那人仔细查看一遍,这样的性格太沉稳了。 “京卫指挥使司副使郑守年!”
苏轶昭心中有些诧异,但还是问道:“殿下让我看他做什么?难道您要让我将他拿下?即便他来逛青楼,此事也不归下官管。”
苏轶昭说得漫不经心,但心中却十分警惕。 五皇子已经追查到郑守年了?那为什么还要跟她说这些? “你今日应该查过大理寺卷宗了吧?三年前罗争那桩旧案,你可有仔细分析过?”
五皇子不答反问。 苏轶昭点头,“查看过,也发现了一些疑点。”
“哦?那你说说!”
五皇子点头道。 苏轶昭扬眉,“殿下,您要知道这是大理寺之责,并非您的管辖。”
“若我说要给你送功劳呢?相信你也觉得罗争之死与军备有关吧?可此案当年草草结案,其中疑点很多,然而当时已经没了证据。”
苏轶昭沉吟片刻,道:“那殿下觉得呢?”
五皇子失笑,“你倒是将问题丢给了我!不过告诉你也无妨,反正我今日来也是为了此事。”
“罗争被毒身亡,绝非他那个妾室下的手。一来那女子胆量很小,不像是会干这种事的人。二来,夹竹桃被挖出来的时候还很鲜艳,时间对不上。”
五皇子说的这些,苏轶昭自然也知道。 “不过最重要的是最后一点,当年那妾室的娘说她给闺女带进府的夹竹桃,简直是一派胡言。那个掌柜,事发之后,早已没了踪迹。”
“我派人找到了他原先铺子里的伙计,他说掌柜的就没卖过夹竹桃,他们铺子里根本没有。之前掌柜的还说那是害人的玩意儿,从来不卖。”
苏轶昭惊讶于五皇子竟然已经找到那铺子伙计了,“那他有掌柜的行踪吗?”
“没有!说是到衙门做过供词,次日一早,他们就再也没见过掌柜的。从此之后,掌柜的没了踪迹。”
苏轶昭若有所思,“如此说来,不是被灭口了,就是拿了好处远走高飞了?”
五皇子给自己倒了碗茶,“的确都有可能!”
“那个妾室的娘柳氏呢?”
苏轶昭觉得这也是位重要的人物。 “也和掌柜的一样,一夜之间便蒸发了。”
五皇子摇头,因此这个案子便一直没办法翻案,因为人证都没了。 “卷宗内竟然没有记载,不过这样一来,确实更蹊跷了。您可再次派人去找罗家的夫人了解一下,说不定当年她还有所遗漏呢?”
苏轶昭想到了这一点,也许罗家夫人杨氏会有线索。 五皇子叹了口气,“杨氏本就身患心疾,许是罗大人死后,对她打击太大。她旧疾复发,撑了一个多月,便撒手人寰了。”
苏轶昭听到此处忍不住心中有些愤怒,杨氏对此事并不清楚,那些人大可不必杀了人家。 “真是心狠手辣!这是要让当年相关之人都闭嘴啊!”
苏轶昭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 “相关之人不是失踪就是死了,杨氏知之甚少,却也不排除被害的可能。可去找罗家后人,说不定后来杨氏得知了什么,因此才丢了性命。”
五皇子点头,“杨家没了主事人,当年家中小辈又无官职在身,于是扶灵回了祖籍。我会尽快派人去找寻罗家后人,也许他们知道什么。”
“此案就要追溯到三年前,罗争弹劾工部、户部有些官员与边关那边结党营私,在军备上以次充好,为了谋取私利。父皇还召回过一批送往边关的军备,只是回来之后检查过,一切如常,并不如他所述。”
五皇子一脸的凝重,“刚才让你注意的人,便是当年跟着押送去边关的随行官。”
“这个我知道,还有一人,乃是镇抚狄松林。”
五皇子点头,“不错!不过当年被追回军备之时,那个叫狄松林旧疾复发,因此在路上耽搁了,就没有回京。我怀疑这里头有猫腻,郑守年,还有狄松林,应该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