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目光定定看着他：“自然！”
只不过，醒来后洛缨究竟选哪条路，是去是留，他也不能保证。回去也未必留下了。不过眼下，还是先将人救回来吧……司命自袖中摸出斗笔，毫不犹豫画下一道符，一道金色仙令悬在半空，紧接着，一片剑叶在他指尖骤燃，最后一扬手丢入仙令。半空中仙令瞬间化作一道金光，飞入天际，最后朝着一个方向掠过，在天空划出一道金色光尾。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一道火光从天而降，落地化作一袭红色仙袍的炽阳。一低头，没看见那该死的小屁孩，却见洛缨气若游丝，半躺司命怀中，再瞧他手里那柄“噬魂刀”，面色急变：“文昌！你干的好事？”
司命张了张口欲言又止，认真算起来，这么讲倒也没错，最后沉默了。下一刻，炽阳一把攥住司命衣襟，咬牙切齿道：“本君说没说过，让你离她远点？是嫌她被你害得还不够惨么？”
失去逆鳞，修为大不如前就算了。托生成凡人，被人封了法术害她堕身成魔，若是从前，挨这一刀最多伤痛久一些，留下道疤，如今被“噬魂刀”所伤，却能要她半条命。细细算来，洛缨这一路走得坎坷，全拜他所赐！沉默片刻，司命缓缓抬起眼，一脸平静回望炽阳：“你打算先救人，还是先算账？”
炽阳大怒，冲他镇定自若的脸上狠狠给了一拳，立时，司命半边左脸便肿了起来，攥着衣襟的手再紧了紧：“还不赶紧给本君爬起来？”
凭他的脾气，自然不会跟他二选一，人要救，账也要算。洛缨一身魔骨，受“噬魂刀”影响，魂体会逐渐涣散，而今只能寄希望于她身前这块玉坠。以佛前九瓣金莲，连下九重封印，自此以后，这块玉将于与她同生。青峰山顶。一道又一道封印，由炽阳与司命两人齐心，以大半神力，勉强将金莲封入璎珞玉坠当中。好容易封印完。拼着最后一口气，司命将洛缨抱入怀中，看着她肩头伤势渐渐痊愈，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炽阳一把拽起，两人消失在原地。山脚下，司命胸口挨了一拳，整个人腾空飞起，最后“砰”的一声，整个人嵌入山壁，低头咳出一大口鲜血。“文昌神君，为何不还手？莫非是觉得，本君不值得你祭出斗笔？”
司命缓了两口气，抬起头，看着一身暴戾之气的炽阳。数千年不见，这个人对他的恨意不减反增，让他有种莫名的错觉，他究竟恨什么？是恨他与洛缨走到一起？又或是恨他的存在，让洛缨真的心如死灰，使得他们之间永无重归于好的可能？见他默然不语，然而一双仿佛能看穿他的眼睛，瞧得他浑身不自在。炽阳彻底被激怒了，扬手便召来赤霄剑，剑尖直抵他咽喉：“再不出手，信不信本君现在就送你滚回天界？”
闻言，司命突然就笑了，慢慢地，将自己一只手从山壁中拔了出来，抹着唇角鲜血，低眸看着指尖鲜血，一脸落寞道：“动手吧。”
“你当本君不敢？”
话音刚落，赤霄剑破空插入司命胸膛，剑尖刺破皮肉，穿透胸骨，直接没入他胸口六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