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都统一咬牙,猛的转过身,身上铠甲片“哗啦啦”发出一声响,转身的瞬间,他语无伦次道:“不是……侯、侯爷这是……”西怀侯坐在榻边,抬头冲三人淡淡扫了一眼:“你们什么表情?”
陈都统看着没了半点反应的洛缨。一根手掌宽的布条,反剪着她的双手双脚,整个人似捆粽子似的,绑得结结实实,悬挂在半空,低垂着脑袋,悠悠荡荡转着圈。嗐!亏他以为是什么让人血脉喷张,活色生香的活春宫。就这?卫临渊沉声道:“这样撕了姑娘家衣服,你让她以后名声何在?”
“名声?”
西怀侯低吟着重复了一遍,慢慢从榻边站起身,目光定定落在卫临渊身上,又道,“本侯从未想过,让她嫁给除我以外任何人。”
言外之意,所以名声什么的,没了更好!卫临渊双手缓缓攥成拳,深深吸了口气,再开口时,语气明显不善:“西怀侯果然不负传言,一贯冷心冷情,刚愎自用,自私自利到极点。”
西怀侯眸光一沉,轻笑道:“既然卫副将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陈都统还愣着干什么,当本侯的话是耳旁风么?”
陈都统会意,迟疑一瞬,磕磕绊绊把之前讨论的结果,说得一字不差。话毕,帐内一片寂静。在场四个人,谁都没有开口,气氛一时冷到恍若结冰。半晌后,卫临渊慢慢抬起头,转眼望向西怀侯,似笑非笑道:“侯爷有令,临渊不敢不从,不论是换眼还是扮成您的样子,皆可!”
陈都统、侯羽纷纷侧目,一脸震惊。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卫临渊只是沉默一会,就格外平静地接受了这个安排。面对褚国铁骑,连西怀侯都不能全身而退,明知这是让他去送死。他也接受的如此心平气和?西怀侯眸光闪闪,徐徐道:“卫副将可知,提出这个意见,是谁的主意?”
“无论是谁,结果都是一样的,所以临渊觉得并不重要。”
“是么?”
西怀侯冷笑着,转头看了眼悬在半空的洛缨,轻描淡写道,“方才她还担心你不能接受,打算主动去与你说。”
瞬息间,卫临渊呼吸一滞,错愕地看向双眼紧闭的洛缨。是她?他万万没想到,说出这种话的,竟是她。捂着左腹下的手,不由自主加重着施了三分力道,钻心的痛让他小腹一紧,身子不似方才那般挺拔,气势上,也跟着弱了些。见状,西怀侯意味深长道:“不是说不重要么?何以卫副将这般痛苦?”
说着,转眼看向侯羽,“愣着干什么,还不扶卫副将坐下,免得一会仗没打起来,人先倒地不起了。”
侯羽上前半步,刚伸手,却被他闪身避开了。“多谢侯爷关心,这点小伤,临渊还能承受得住,既然说好了,临渊回去准备一下。”
说着,转身朝帐外走去。在他掀帘的那一刻,西怀侯突然叹道:“可惜,这不是本侯的命令。”
卫临渊手下一顿,不解地转过头:“侯爷什么意思?”
“方才卫副将如何说的来着?”
西怀侯双手负在身后,目光定定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冷心冷情,刚愎自用,自私自利?”
不待他开口,西怀侯沉声道:“本侯命你,现在就带着她,领全营将士,护送蒙城百姓离开,有多远滚多远。”
卫临渊面色微变。这十二个字,在他口中说出来是一个感觉,从西怀侯嘴里说出来,意味大变。原来如此。西怀侯是想借自己的话,打他的脸么?